如果仅仅是一个人,他万万不敢公然挑衅华淑长公主,甚至还叫嚣着要杀了她。
可是,将灾星之罪强加于李婧冉的人是备受尊崇的大祭司,墙倒众人推,他们做的只不过是顺应天意,铲除这个妖女罢了。
李婧冉看着底下如蝼蚁般的这群人,心中的汹涌怒火一个劲地往上冒。
她立足高坛之上,气沉丹田,朗声道:“本宫倒要瞧瞧,谁敢说本宫是灾星!”
自古以来,每一代王朝的覆灭都被人们把责任推卸到女人身上。
盛世需红颜点缀,乱世需红颜顶罪。
这群男子不愿给女性权益,却妄图让她们背锅,世上的好处倒是都让他们占尽了。
况且这区区日食竟被他们认为是大凶之兆,何其荒谬!
李婧冉这浅薄的一句话并无法唬住这群“一片丹心为社稷”的迂腐大臣。
自是有忠心耿耿之辈梗着脖子上前:“还请华淑长公主为天下苍生,以身殉国。”
李婧冉险些被他这番说辞气笑了。
他一个大臣居然敢妄图用这迂腐的封建礼教叫她一届公主去死。既然他以礼教道德压她,那就别怪她以权欺人。
她跟小黄确认了下:「你确定长公主的身份可以为所欲为?」
小黄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华淑可是千古恶臭的大罪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能做的。」
李婧冉呵呵一笑:「那就好。」
跟系统确认完毕后,李婧冉红唇轻勾,曼步下玉阶,而后看向旁边守着的御林军伸出手:“刀。”
御林军头目怔愣片刻,反而是他身后一名机灵的小将立刻卸下腰间短刀,双手奉上。
李婧冉松松拎着刀,锋利的刀尖在玉石地面上拖拽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她就这么走到那位大臣面前,唇角噙笑:“你方才说,要本宫做甚?”
大臣料定李婧冉只是做样子吓唬吓唬他,她可不敢戮杀忠臣。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正面临怎样的危险,振振重复道:“还请华淑长公主为天下苍生,以身殉......”
话音未落,大臣却双目圆瞪,僵硬地缓缓低下头。
一把凝着杀戮冷意的短刀贯穿了他的胸口,而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白皙秀气,手的主人俨然是养尊处优着长大的。
李婧冉轻轻松开指尖,大臣就这么软倒在地,目光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李婧冉皱了皱眉,避开了他圆睁的眼。
她有道德但不多,毕竟像她这种做律师的,虽本该将公道正义撒向人间,但律师见过的龌龊事和社会阴暗面自然是最多的。
杀一个纸片人罢了,虽然的确会让她有些生理性不适,但这不可否认的确是最简单高效的解决方法。
况且这群老迂腐满口的仁义道德,怪会道德绑架的,她性子温吞又笨嘴笨舌,自然说不过他们。
既然如此,她就只好采取一些其他的、更为直接了当的行为咯。
李婧冉假意拿着丝帕擦拭着自己葱白的指尖,刻意避开了大臣们震惊的瞪视,目视前方扬声道:“还有谁?”
寒风席过祭祀场,百人之地竟无一人敢开口。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华淑长公主竟嚣张到了如此地步,陛下亲封之臣竟胆敢当众斩杀。
李婧冉云淡风轻地把刀凌空往小将手中一扔,纤纤玉指点了下小将:“即日起,你就是御林军的新头目。”
她视线看向面色灰白的现头目:“而你......卸甲归田吧。本宫身边不留蠢笨之人。”
小将欣喜若狂地跪下,单手握拳放置心口:“多谢殿下。”
李婧冉这番高调示威的举动给文武百官来了个措不及防的下马威。
如她所料,无人胆敢再说出“灾星”二字。
李婧冉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迅速解决了这灾星的问题后,李婧冉转身欲离去,懒声唤了句:“银药。”
被吓蒙了的银药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垂头颤着手来为她提裙裾。
李婧冉看着她这哆嗦到不行的模样,略一挑眉,心中倒是满意。
很好,看来这段时间里,应该没有不长眼的会主动来找她搭话了。
她翘起唇,往前走了两步后,复又想到了什么,回眸目光扫过神坛上的那人。
不论是她方才对他的调笑,亦或是她当众杀人,裴宁辞神色都丝毫未变。
就像是高高挂起的神祇,冷眼旁观着人世间痉挛哀嚎的人类,却并不认为这群蝼蚁值得让他搭救。
“裴宁辞。”李婧冉轻声喊出了他的名讳。
却无人敢指责她直呼大祭司的名讳,生怕被她再毫不留情地斩于剑下。
李婧冉眼波流转,笑得妖媚:“来人啊,把他给我押进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