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林沉默须臾,李婧冉则眼波流转地朝他微挑了下眉梢,一副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模样。
李婧冉觉得自己在调/情方面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如今高低得算是个情场高手,几个字就能把对方听得哑口无言。
只是能被李婧冉调戏至羞赧得说不出话的人是李元牧,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却是许钰林,那个先前主动勾她时,能用三两句轻飘飘的话便能将她听得面红耳赤的许钰林。
许钰林这几日着实太收敛了,他的安静让李婧冉险些忘记了他先前的功勋。
如今的许钰林听到李婧冉的这句话后,只朝她微微笑了下。
他微卷的乌发撩至一侧肩头,另一侧露出冷白修长的颈子,垂眸凝着她温声道:“此时说这个,是否为时过早了些?”
说罢,许钰林便低下头再次吻了过来,姿态依旧是温柔的。
他并没有太主动,只是就这么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唇极轻地辗转着。
这次许钰林没闭眼,连湿软的眸光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如她所述,很欲。
最终还是李婧冉受不住了,攥着他的衣领便仰头加深了这个吻。她撬开他的齿关,他也并未反抗,只轻启了唇任由她蹂/躏。
许钰林知晓李婧冉向来是没什么耐力的,他好脾气地任由她折腾,在李婧冉尽兴想退开时才扣着她的腰,由被动转为主动。
百米高空,万物静籁,唯有两人缠绵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许钰林吻得轻却很久,像是要把这些时日的心绪尽数克制地传递给她,在李婧冉都快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时才移开些许,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下。
“李婧冉,”他低声唤她。
李婧冉平复着呼吸,半晌后才应道:“嗯?”
远处的沙丘和沙漠植被是如此得广袤无垠。静静守护着这片荒原的灼灼烈日穿透蔚蓝的天幕,成了它们的点缀,为宁静和壮阔中蒙上了一层唯美的面纱。
许钰林的瞳孔仿佛都被美景染成了橘黄色,带着瑰丽的色彩,他望着她的眸光中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像是说不完的“我心悦你”,最终却都隐忍地吞咽了下去。
他只是对她弯唇浅浅地笑了下,在曦光里对她道:“今日的朝阳很美。”
美好到即使被时光的洪流无情冲刷着,许钰林也料想他是不会忘记今日的朝阳的。
不会忘记天边绚丽的火烧云,不会忘记一望无垠的黄沙尘土,不会忘记在天地间摇曳的热气球。
和与他共度这一切的她。
等热气球缓慢地降落时已经快晌午了,许钰林和李婧冉都彻夜未眠,但谁都舍不得离开这片土地。
两人手拉着手在黄沙间漫步,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琐碎废话,当然主要还是许钰林说,李婧冉听。
他在自己过去二十余年那些并算不上有趣的生活里挑挑拣拣,妥帖地选择了一些比较有趣的小细节讲给她听。
许钰林笑着对她道:“我幼时好奇心挺重的,平日里看到什么都想去试一试。”
“小巷旁以前有个水潭,如今已经干涸,但多年前里面的水很清澈,养了很多条鱼。我总是喜欢趴在潭边伸手去拨水,那时又小,一不小心就容易栽进去。”
他的嗓音很平和,李婧冉却从许钰林的三言两语里感受出了他那时恬淡的幸福。
许钰林向来是个很知足的人,他不论是对精神还是物质生活都没有太高的要求,所求不过就是安宁平静的生活。
李婧冉拉着他的手,先前便觊觎他这双骨节修长的手许久,如今可算是能肆意把玩了。
她边不安分地圈着他的手指,边笑着打趣他:“完全看不出来诶,我还以为你小时候也是那种乖乖软软又安静的性子,没想到还挺不让人省心的。”
许钰林哑然,只是道:“你说的也没错。”
最起码在爹娘面前,许钰林从懂事起就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孩子,兴许也只有裴宁辞知晓许钰林骨子里曾经的活泼天性。
李婧冉想了想,继而又问道:“你那时候那么小,一个人能从潭水里爬上来吗?”
许钰林的神色顿了片刻,随后才看似分外自然地道:“嗯,爬不上来。”
“是裴宁辞把我捞上来的。”
幼年时的裴宁辞的确为自己这个幼弟头疼了许久。
许家的家规是一家人必须一起吃饭,每次临近饭点,裴宁辞就得到处去找自己这消失的弟弟又跑到哪里去了。
运气好时会看到他在拐角处蹲着逗小奶猫,运气不好时则会发现他泡在潭水里可怜巴巴地等着他去捞。
许钰林的确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每次一瞧见裴宁辞,就会分外乖巧地认错般喊他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