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忽略了这些细枝末节的情绪,故作镇定地端详了下他的衣料,上手摸了把他的衣袖:“不冷吗?回头可别又冻病了。”
“可是好看啊。”许钰林温和笑笑,注视着她道:“我身子骨兴许比你想的好一些。”
李婧冉轻吸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凑近许钰林,笑眼弯弯地学着他的语气对他道:“可是你穿什么都好看啊。”
两人此刻的言行举止较之以往都多了几分微妙的随意。
就像李婧冉先前断然不会做出主动拉他衣袖的行为,许钰林也鲜少向她袒露“男为悦己者容”的小心机。
他们似乎都打破了某种桎梏,换上了更为轻便的衣物,就像脱去了限制共舞的枷锁。
李婧冉和许钰林都感觉出了彼此的异样,但谁都没有主动询问。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目光极轻地重合、交叠。
李婧冉的主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清香,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乌睫。
许钰林的喉结轻滚了下,他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谁知却被一旁的孩子打断了。
“娘亲,你不是让我和二丫保持距离时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何这位姐姐能离哥哥那么近?”
不远处,孩童的天真话语飘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李婧冉动作微僵,撤回几步回眸望去,便瞧见一对璧人正在灯火通明处,男子怀中还抱着孩子。
少妇生了双明媚的圆眼,顾盼生辉,听到孩子的询问后懒懒笑着对她道:“你跟人家能一样吗?你这小屁孩能给人家姑娘什么保障?人家新婚夫妻情难自禁,亲热一下怎么了?”
李婧冉和许钰林听到“新婚夫妻”这四个字时,神色间都不免有些不自在。
对面抱着孩子的男子留意到后,朝他们歉然地笑了下,侧眸无奈地瞧了少妇一眼,嗓音清浅:“夫人,他们恐怕还未成婚......”
“怎么可能。”少妇打断了他,斩钉截铁道:“就算没有也快了。谢景澄你信我,我看人绝对比你准。”
男子沉默片刻,并未再争辩,从善如流地应下后,不着痕迹地引着妻女往远处的街道走去。
李婧冉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相携离去的背影,隐约还能听到少妇清脆的叽叽喳喳声。
“我跟你说,他们俩眼神儿都快拉丝了你懂吗?这要是不结婚,属实很难收场啊。”
“笑死了,你还记得我俩当初结婚时的关系吗?你还在我面前一个劲地装病弱,结果每天都在思考杀了我的一千种方法.....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走到拐角处时,那名少妇却蓦得回过头朝李婧冉笑了下,比了个“加油”的口型。
李婧冉微怔,待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才听到身旁的许钰林开口询问道:“前面有一家银作坊,花灯节可以亲手打造饰品,你想去试试吗?”
方才那一家三口的出现倒是恰到好处地消弭了他们之间的静默。
李婧冉回眸与许钰林对视片刻,神色是同样的粉饰太平,笑着应下:“好啊。”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一瞬之后却又错开,就像是某种不可被言语打破的默契。
他们都并未多言,既没有提起两人之间的异样,也刻意忽略了那名少妇口中的“新婚夫妇”,朝不远处的银作坊走去。
花灯节的银作坊门口客满为患,老板很有商业头脑地趁机搞起了营销,在门口立起了一个花灯迷摊,只有这开门谜语被猜出来后,银作坊才会开张营业。
百姓们总是会被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所吸引,此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对着上下联的灯谜交头接耳着。
掌柜的笑眯眯地问道:“还有人想试试吗?”
有个围观的百姓说道:“掌柜的你这谜题也太难了!这谁猜得出啊?”
“就是,换个简单点的呗。”
李婧冉抬眸望向上下对联,低声念道:“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各打一字。”
她觉得这个谜题有些眼熟,思索片刻后想起自己好像在某个电视剧上看过。
就在李婧冉努力回想着谜底之时,她却听到想来温润的许钰林主动扬声应道:“猜谜。”
他身边的人听到后愣了下:“我们知道要猜谜啊,可是这谜底太难了,属实是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