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无语地看了李元牧一眼。
他们在一柱香前才商量好不要告诉她,他倒好,一转头就背信弃义。
迎着严庚书略沉的眼神,李元牧无辜地挑眼笑笑:“严爱卿,姊姊又不是外人,你又何必瞒她?”
说罢,李元牧还侧过脸看向李婧冉,那双圆润的杏眸分外乖巧:“不像我,我只恨不得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姊姊。”
严庚书面色不虞地在心中骂了句脏。
李婧冉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与李元牧一同谴责严庚书:“就是,没长嘴的倔驴一个。”
看似是在说严庚书此刻的行为,但李婧冉其实早就想这么说了。
在他们三个人里,相处久了李婧冉才惊诧地发现李元牧是情绪最外放的,而最闷的居然是骚话连连的严庚书。
兴许是刻意为之,李元牧总是会缠着李婧冉说话,不论是开心的伤心的吃醋的难受的都会说给她听,要么逗她开心,要么博她怜惜。
当然,虽然有时候是用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
而严庚书却截然不同,他就像是一口井,把所有的真心话都憋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剔除了所有不开心的部分后才展露在她面前。
严庚书习惯了担当起保护者的角色,在军营里是,在感情中同样也是如此。
面对任何问题时,严庚书就是那种把她护在身后默默处理好一切的类型。
直到某天被她无意间问起时,严庚书才会轻描淡写地回一句:“太久了,记不清了。”
李元牧会努力在李婧冉面前装出最完美的模样,而严庚书则更倾向于在李婧冉面前展现出比真实的他还要恶劣上几分的模样。
如此一来,她便不容易对他失望,当他做出比她期盼的更好时兴许还能在她心中加分,让她每天都多爱他一点点。
即使严庚书表现得再不上心,但童年的家庭不幸依旧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他骨子里比谁都缺乏安全感,也比谁都想要一个家。
李婧冉在某些时候其实挺希望严庚书能多诉说的,别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
怪憋得慌的。
如今,严庚书只是扯了扯唇,抱着胸往椅子上一靠,别开脸不再看他们。
李婧冉慢吞吞地桌下踢了脚他的皮靴,严庚书不动如山。
她的鞋尖顺着他的黑皮靴一路上滑,严庚书的喉结微微动了下,腰挺直了几分。
她作祟的举动一路上移,严庚书深吸了口气,手腕末入桌布之下,略带薄茧的指腹扣住了她的脚踝,重新侧脸瞧她。
泪痣依旧妖冶,神色间却有些不自然,李婧冉瞧见他的耳骨处泛了点浅浅的红。
她朝他眨了下眼,捻了块碟齁甜的牛奶酥送到他唇边。
严庚书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着实称不上喜欢,很有骨气地不张嘴,李婧冉则契而不舍地捏着乳白酥饼沾了下他的唇珠。
被他松松扣着的脚腕还在他腿上随意蹭了下。
严庚书僵持片刻,最终冷着脸妥协,拧眉凑上前叼走了那块甜得能要人命的糕点。
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吃的不是糕点,是生吞钉子。
他缓慢地咀嚼着,桌下的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踝骨,示意她坐好别捣乱。
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李元牧则冷笑两声,苍白的指尖轻抚着袖口处探头的绿宝,开口时语气里含着浓浓的醋劲:“姊姊与严爱卿如此亲密,驸马不会吃醋吧?”
李婧冉用一块糕点哄好了严庚书,此时也分外淡定地再捏起一块糕点送到李元牧眼前,对他的话避而不答,只是道:“来说说,你们和......假明沉曦,都谈了些什么?”
李元牧敛着眼瞧向方才被她投喂给严庚书的牛奶酥,只觉这原本尚能入口的糕点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阴阳怪气道:“这糕点果真并非是独我一人有的。终究还是我不够讨姊姊欢心,没有严爱卿那么会......”
“你吃不吃嘛?”李婧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李元牧的自怨自艾。
李元牧知道李婧冉对他向来是有点耐心但不多,闻言顿时神色一收,从善如流地自她手中接过糕点:“吃。”
他将牛奶酥接过却并未去吃,反而神色中多了几分郑重,对李婧冉道:“我方才和严爱卿互通了下消息,你那假驸马......”
李元牧想到假明沉曦提到的那个让他远离李婧冉的条件,面色变得古怪了几分,似是颇感荒谬,但斟酌片刻后还是道:“是在跟你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