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先前所说,天生的玩物。
她凑近,湿热的舌尖触到伤口的那一刹,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李婧冉恍若未觉,慢条斯理地舔/舐着,卷入他的鲜血,像是在品味着血珠触到敏感味蕾时留下的余韵。
温热潮湿,碰到伤口时格外得刺痛,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她微偏过头,在他耳畔轻笑了下:“想死很简单,但裴宁辞,活下来的人呢?”
“你不是想忏悔吗?你不是想弥补许钰林吗?”她的威胁不轻不重地敲在他心中,如同地狱恶魔的低语:“你若是死了,这些本该落在你身上的恩赐,可都给他了啊。”
裴宁辞怔了一瞬,随即便用愕然的眸光注视着她,就像是在青天白日惊恐地看到了提着灯的厉鬼。
他以为这是他和李婧冉之间的事情,谁曾想她居然要将另一个人扯进来。
她怎么可以!?
“死了好啊,你倒是轻松了,一了百了。”
“你放心,本宫会在你的忌日,和你的弟弟在你坟前行敦伦之乐。”李婧冉摸索到了那片碎玉,紧紧抵在他脖颈的大动脉,压着他微笑地说,“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弟弟怎么在你坟前又喘又哭,怎么被本宫掐着脖子在窒息中寻到畅意。”
裴宁辞开始奋力得挣扎,他的眸中浮上了极致的惊慌,像是要求她,但开口时才发现他居然在极度恐惧中失了声。
“你利用了许钰林那么多次,他有多心软,你应当最清楚。”碎玉片深深嵌入他的脖颈,李婧冉的笑容愈发温柔:“他要是在哥哥坟前、被强制时可耻地获得了畅意......”
“你说,他会不会疯啊?”
裴宁辞耳边的世界在那一瞬变得噤了音,他看到李婧冉的红唇一张一合,可他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方才没有看到裴宁辞落泪,如今却瞧见了。
他的金眸像是破碎的日光,无声地流着眼泪,像是在祈求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李婧冉怜惜地轻抚过他脸庞的伤,叹息了声:“可惜了。没了这张脸,你往日恐怕要更加努力,才能获得本宫一丝半点的垂青。”
她的指尖若有所思地下移,给他建议道:“兴许得学会怎么用嘴来取悦本宫。”
继续下移。
“懂得怎么脱光衣服摇尾乞怜。”
“又或许......”
屋外再次传来了喧哗声,李婧冉隐约分辨出是她新娶的那位驸马的声音,微微蹙了下眉。
她俯下身去恩赐般吻裴宁辞,他眸中是破碎的泪光,僵硬半晌,随后缓慢地张开了嘴。
首次迎合她。
李婧冉若即若离地吻了他一会儿,无声微笑。
瞧,这不就不想死了吗?
他不是觉得罪孽深重吗?罪孽深重的人不配死亡,他只能这么煎熬地、狼狈地活在这个肮脏的人世间。
李婧冉毫不留恋地起身,整理好衣衫后淡淡瞥了眼躺在地上的男子。
他眸中没了光,一直在安静地流泪,衣衫被扯得狼狈,露出线条凌厉的冷白锁骨,乌发凌乱地散着,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虐待一般。
破布娃娃,她想,这个词的确很适合用来形容如今这了无生气的裴宁辞。
而用不了多久,他应当就能学会怎么放软了身段,跪在她脚边,用最诱人的姿态引诱她的垂怜。
李婧冉只觉心中一阵畅快,可算是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恶气,转身出了房门。
谁知甫一出房门,她便瞧见穿着婚服的明沉曦扬起手,快准狠地赏了许钰林一巴掌。
“啪”得一声清脆声响,在夜色中格外突兀。
许钰林被打得偏过头,墨发散在他如玉石般莹润的脸庞,李婧冉影绰间瞧见他的唇边都沾了血。
美貌又柔弱。
明沉曦轻嗤了声,随意地转了下手腕,口吻极轻蔑:“一届男宠,于邦交新婚之夜魅主,还妄图缠妻主在你的屋子过夜,你可知罪?”
李婧冉先是怔了片刻,随后只觉心中的火腾腾腾得升,狠狠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嚣张跋扈的驸马,只觉手掌都在发痒。
她上前几步,两人这才注意到了她。
李婧冉想把这个巴掌还回去,谁料手刚微扬,衣袖就被许钰林拉住了。
她侧眸,瞧见他的半边脸都有些微肿,却只垂眸和她碰了个眼色,轻轻摇了下头。
在两人的注视下,许钰林缓慢地撩起衣摆朝明沉曦跪了下来,微微垂首,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态度格外谦卑:“驸马恕罪。”
明沉曦随意扫了他一眼,只淡声道:“在外头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