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是极致的黑,肤色苍白得几斤半透明,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微沾了些血的唇却艳红。
可偏偏李元牧神色间还有些愧疚:“对不住阿姊,是我说晚了。”
......简直就像是清纯又勾人的妖精,又纯又欲。
李婧冉默默示意了下他的唇:“......你唇上有血。”
李元牧眨了下眼,下意识想拿帕子去擦,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帕子被用来给李婧冉包扎了。
李婧冉拿出自己的方帕,正想递给他时,却见李元牧当着她的面轻轻舔了下唇,灵巧粉嫩的舌尖自唇上一扫而过,让本就色泽艳丽的唇更添几分潋滟水光。
他那双杏眸清澈又无辜,看着她问道:“还有吗?”
“......没了。”
李婧冉简直要怀疑李元牧是故意的,但却找不到证据,只能在心中暗自谴责自己。
是她的思维被小黄带脏了。
小黄:「.......宿主,我今天下午才会溜去开会呢,我现在还住你脑子里,我听得到!!!」
对此,李婧冉只平静地回应道:「嗯,便宜你了。下次偷听我的隐私记得要付门票钱哦。」
小黄简直要被她气哭了,它以前怎么没发现宿主的嘴这么毒呜呜呜。
李元牧的神态依旧很自然,像是无事发生般,拿过李婧冉手边没搭完的竹条,端详一番后三两下拆了她搭错的地方,随后很快就搭成了正确的模样。
李婧冉悻悻地在旁边看着:“亲手给你做个灯笼还真不容易。”
李元牧却浑然没放在心上,只认真地将最后一根竹条编进去,口中随意道:“无妨,这灯笼就当是阿姊亲手给我做的。”
纵然李婧冉的脸皮一贯算不上薄,此刻都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明明说好要她亲手给他做个灯笼,结果她现在在旁边坐着看,还要由收礼者亲自动手.......啧,还真是不太好意思。
她默然片刻:“还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
李元牧把灯笼固好形后,抽空瞧了她一眼,随后目光打量了下石桌上的东西。
嗯,竹条是肯定不能让她碰了,谁知道那群懒骨头是不是又漏了剪刺,万一再扎到阿姊可如何是好?
还有那剪子,也锋利得很,戳到阿姊也很疼的。
李元牧神色郑重地沉吟着,严肃得像是在朝堂上考虑应当攻打哪个国家,须臾后才慢慢开口:“那有劳阿姊,把那糨糊瓶递给我可好?”
李婧冉看着距李元牧如此之近的糨糊瓶,沉默片刻,但还是勉强起身配合地递给了他。
李元牧伸手接过,顿时舒眉一笑:“多谢阿姊。”
神情之真挚,语气之信服,让李婧冉都险些怀疑自己不是给他递了个东西,而是上山帮他劈了竹子做成竹条。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以拳掩唇轻咳了声,提醒他道:“你快粘上吧,别一会儿就散架了。”
李元牧笑了下:“好。”
旋即便当真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往竹条上固着热胶。
李婧冉撑着头瞧他,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李元牧纤长的眼睫,每一次眨眼时都会颤一下。
李婧冉的目光从李元牧的眉骨滑到鼻梁,都完全挑不出一丝瑕疵,骨骼线条圆润流畅,是很幼态的长相。
李元牧的五官很精致,但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女气,只会有种超越了性别的、雌雄莫辨的惊艳。
不论是华淑还是李元牧,李家姐弟的外貌着实是万一挑一的。
风瑟瑟吹着苍遒的枝干,穿过灌木丛的枯枝时还有轻微的沙沙声。
李婧冉这几日一直昼夜颠簸没睡个好觉,如今这院子又宁静得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她忍了许久的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一点点变重。
她强自撑着想保持清醒,但终究还是抵不过生理的困意,在李元牧清浅的呼吸声中忍不住陷入了睡眠。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太困了,李婧冉很快就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并且完全没有做梦。
而李元牧也沉浸在把这灯笼给做好,并未立刻意识到李婧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等他把灯笼完全做完,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了。
“阿姊......”李元牧兴致勃勃地扭头想跟阿姊炫耀下自己的成品时,转过头话才说了几个字,就戛然而止。
唯有他们二人的宁静庭院之中,女子原本撑着头的手臂往外放倒,她枕着手臂,阖眸睡着了。
冬日澄白的光线洒在她的脸庞,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闭上时,她在妩媚艳丽之余,看起来竟还有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