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清白?
诚然,李婧冉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他们眼中如神明般高洁孤傲的大祭司是怎样在她身下承欢的,她可以坏了裴宁辞的清誉。
但李婧冉那时已经是世人里的假长公主。
这群天真又淳朴的百姓,他们究竟会信任一个假扮公主的奸人,还是信他们信奉了多年的祭司大人呢?
答案不言而喻。
到了那时,李婧冉的话根本无法对裴宁辞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们只会觉得,这个女子疯了。
甚至死到临头,还贪婪地想拉他们的神明给她陪葬。
是啊,多么划算的买卖。
自始至终,裴宁辞只需要牺牲一下色相罢了。
堂堂祭司大人会在意吗?
他在意的是大祭司不能在众人眼里失贞,在意的是他能不能继续活在这些年营造的形像里,在意的是天下百姓眼中的裴宁辞。
至于真正的裴宁辞,抛开一切因素从内而外细细琢磨他,才会发现他是冰凉的。
他不在意周家村被一把火烧死的无辜百姓,不在意他一母同胞的幼弟会因他断送性命。
如此冷若冰霜的裴宁辞,他当真会在意区区皮囊吗?
也许吧,但这远远及不上其他,被他心中天秤的另一段轻而易举地比了过去。
他明知华淑是怎样的人。
他明知春蛊是什么样的东西。
他明知自己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便是腰。
可是那如霜雪般孤傲的男子,他亲自给自己下了药,将细红绳的另一段绕着腰间,把自己送给了那骄奢淫逸的女子。
李婧冉自然不能辜负他。
她会如裴宁辞所愿,好好地折磨他。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如此多的处心积虑呢?
李婧冉嘴上说着,手下也没闲着。
她原本跪坐在裴宁辞面前,此刻却倾身上前,双手按在他的膝,按在方才古琴置放的位置。
一点点凑近他,就像是要破了佛子修行的妖精。
乌黑柔亮的长发顺着她的幅度垂到肩前,他们离得很近,只要一阵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就能肆无忌惮地碰到他裸/露的脖颈。
李婧冉的姿态仿佛是要吻他,裴宁辞克制着并未躲闪,只轻轻阖眼,连不受控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只是半晌后,他都没能等来唇上温热的触感,反而感受到那双柔若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膝头往上游走着。
因为春蛊的药效,裴宁辞此刻格外敏感,他因她的动作而轻轻颤栗,唇却紧抿,像是生怕会泄出任何不堪的声音。
事实上,这春蛊的药效远不如李婧冉先前用来这折磨他的合欢蛊。
以裴宁辞的忍耐度,就连合欢蛊他都能熬过来,春蛊毅然不是太大的问题。
就像是在李婧冉循来庭院之前,他纵然浑身发烫,却仍可以强行镇定心神,像往常般清高地抚琴。
倘若不明真相的外人站在院外看来,他们只会觉得裴宁辞高雅出尘。
梅树抚琴本就是读书人评出来极其雅致之事,更何况他的一身雪衣凛冽似霜,挺拔的身姿更似神祇不慎入凡尘,处处皆风华。
他们兴许都发现不了,原来指尖流淌着流畅又美妙名曲的男子,原来承受着如此不堪的事情,他连呼吸都滚烫。
裴宁辞向来是懂得如何维持自己高洁模样的,但当李婧冉抚上他的腰侧,恶劣地撩拨着他时,他却仍旧失了态。
她的动作原本一直是漫不经心的,轻得若有似无,此刻却陡然加了几分力。
细白的指尖按压揉捏着他清劲的腰侧,甚至感受到了层层叠叠衣物下,红绳突出的痕迹。
那一瞬,微不可查的痛意与陌生的畅意自腰侧传递到浑身上下。
过于剧烈的感官让裴宁辞的眸子顿时湿润了几分,他闷哼了声,下意识绷紧腰,想要躲开她作乱的行为。
李婧冉却得寸进尺地欺压着他,让裴宁辞避无可避,只能轻喘着往后倒去。
他的指尖无意划过身后的古琴,那松沉的琴音袅袅荡着,悠远浑厚,却如同最好的提醒。
提醒裴宁辞,他身后还有古琴,他若是身子倒下去,必然会压得那琴弦颤个不停。
让高雅清落的乐器,发出暧昧缱绻的声响。
“殿下,不可......琴弦会断......”他轻喘连连,想推拒几乎整个人都快压在他身上的李婧冉,却连指尖的力度都那么绵软。
裴宁辞此刻的反应半真半假,区区春蛊自然奈何不了他,但这春蛊本身就是他借助的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