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站着个英挺的男人,张耀祖的眼在看到他的身影时,猛地瞠大:“向、向……”
可没时间让他喊完名字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在四周围响起。张耀祖慌忙四顾,就看到一群警察从四面八方朝他包过来。那被他控制着的女人趁着张耀祖还反应不及,猛地将他持刀的手往外一拨,矮下身,从张耀祖腋下飞快地逃窜出去。
小张同时上前,眼疾手快地拉过女人的一只手,将她护到身后:“吴琼?”
“是,是我!”
“你丈夫是李建友?”
吴琼一愣,好似许久都没听到这么亲切的名字了:“你……”
“我们找到他自杀的真相了。”
“李建友,1990年出生,五年前和你一起创办了‘SN’,三年前结婚。在婚后半年时,有人向他开出高价、想买他一半的肾,不过李建友没答应。可打那时候起,他的情绪逐渐低沉、甚至出现了抑郁症状,三个月后,李建友跳楼自杀——吴女士,这是你亡夫在过世之前发生的事,没错吧?”
吴琼留着头颇有个性的短发,高挑、削瘦,一张已然冷静下来了的脸在问询室的灯光下,清晰地展现出了两颗疲惫的黑眼圈。她重重阖了一下眼,可背却依旧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棵能顶天立地的白杨树。
“我丈夫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吗?”沉默片时后,她不答反问。
坐在她对面的是老搭档初南和纪延,在纪延提问的档子口,初南一直在观察她。
这女人看上去干练且果决,绝不是那种头脑不清楚或是哄两下就能晕头的角色。
正好,她们也没时间跟人绕弯了,在观察了吴琼一段时间后,初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对,我们现在很确定你丈夫的抑郁症并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被人用药物和精神双管齐下控制的。其实吴女士,你应该也怀疑过这点吧?否则那个专为婚姻不幸福的女人提供的‘TO DEAR’,你也不会加入了,对不?”
吴琼转过脸,在听到“TO DEAR”时,她脸上划过了点惊讶。不过很快,又很好地控制住了:“看来你们已经都查到了,所以现在把我喊过来,是想交换信息?”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初南也不拐弯抹角了,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其实不管你提不提供信息,原则上我们都会告诉你真相。不过吴女士,坦白说,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你帮助。”
“怎么帮?”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吴琼一顿。
“如果你有困难,直接告诉我,有要求也可以提。”初南知道吴琼这一顿之下的含义:她在做考量,大概还有什么需要权衡的利弊。
果然,她这话出来后,吴琼很快也开了口:“没错,我确实调查过TO DEAR,也怀疑过我丈夫的死因。要我把线索都提供出来也可以,不过我确实有一个请求。”
初南:“请说。”
“在派私家侦探去跟踪TO DEAR成员的第四天,我女儿被人骗到城郊,四个小时后,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让我到城郊去接女儿。”
“对方这是在警告你。”初南听明白了。
“对,所以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没报警?因为我要确保我女儿的安全。”
丈夫已亡,父母不在身边,尽管事业做得再成功,吴琼身边的至亲,也只得她女儿一个而已。
那小小孩童,是吴琼仅剩的铠甲,也是她唯一的软肋。
初南明白了:难怪吴琼在怀疑丈夫的死另有原因时、在发现TO DEAR不对劲时,始终没选择报警。
不再多想,她直接对着吴琼道:“我手头上有一支团队,听说过‘三十六号’吗?在总幕后人彻底落网前,我‘三十六号’向你保证:会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女儿,确保她绝对的安全。”
“三十六号?”吴琼略微一愣,随即,有些感叹地笑了,“在找私家侦探去跟踪TO DEAR时,其实我是考虑过‘三十六号’的。不过后来几经对比,还是选择了名气小点的侦探社——初老板,原来咱们差点就合作了。”
“那现在合作也不晚,不是吗?”
这小小插曲让吴琼对眼前的女人多出了点信任,毕竟之前在选侦探社时,她对初南的大名已有所耳闻,知道这是个能干的主儿。
于是此时坦诚交代,吴琼心里也多了几分放心。
这几分放心让她没再多废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机——其实吴琼已经有一把手机放在桌上了,此时从包里拿出的另一把,明眼人一看,也知那是平日里不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