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她的手表……”可卷毛儿的话没说完就停了,几乎是惶恐地:“纪、纪延哥哥,小南姐的手表没信号了!”
靠!
朴沿所的车和失了信号的案发现场只剩五百米、只剩四百米、只剩三百米……
“老齐,加快速度!”
“别催了史上最快的出警速度了好吗?老子命都要开没了!”
纪延等不了了,直接将越野车往右一拐,吱——车屁股后掀起了一堆尘土。
他加快速度直往案发现场赶,可车子开不到一分钟,老齐那边的声音又传来:“延哥,我们到了,可现场的人和车全不见了,只剩下一辆无人的黑色凯美瑞!”
“凯美瑞里有没有留下什么?”他只觉得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两下,双手几乎要在方向盘上箍出十个指洞来。
“手表、包、手机——延哥,副驾置物抽屉现在是打开的状态,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被拿出来了!”
副驾置物抽屉,副驾置物抽屉……
置物抽屉里会有什么东西?
是被初南自己带走的,还是被威胁她下车的人?
手机开着外放,于是卷毛儿也听到了老齐的话:“抽屉里没有什么东西啊!顶多就是一点点零食,那辆车一般都是姐姐周末载福婶去买菜才开的,抽屉里最多就只有姐姐的糖果和饼干……”
姐姐的糖果和饼干……
红灯停,纪延重重阖了一下眼,在遽然叫停的红灯下死死压制住了欲破表的情绪:圆圆的糖果和饼干,糖果,饼干……
突地,他一睁眼:糖果!饼干!
“老齐,把初南的行车记录打开,看看里头有没有录下什么线索。”纪延极力克制着身体里欲爆表的冲动。
从初南被威胁下车到真正下车之间还有数秒的时间,以她的性格,这几秒钟里她不可能什么也没做就束手就擒。在所有定位系统都失去功效的情况下,初南一定还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线索,一定有!
手机那头一片窸窸窣窣的翻找动静,不多时,老齐的声音又传过来:“行车记录里录到了初小姐下车后就被带上了另一辆白色现代,不过应该是□□,而且把她带走的人长什么样也没拍到。她上了那辆白色现代后,所有车就全跟着白色现代往东南方向开了……”
果然!
“现在沿着东南方向追,”纪延对着手机严肃道,“把你们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开车追,一队用走的,走的时候看看注意路面上有没有被扔下的糖果饼干。”
老齐:“???”
注意路面上有没有被扔下的糖果饼干?
这他妈都什么和什么啊?现代版“汉塞尔与格蕾特”吗?
纪延这边红灯未转绿,所有车辆都安静匍匐着,等着红灯上所剩无几的那几秒。突地,大型越野车“咻”地闯过界线冲向远方,在整齐排列的车道上突出重围,火速奔往案发地。
“延哥,找到了!在东南方向发现了一颗瑞士糖——不,两颗!我去,又一颗!”
对,这就是初南的用意。
老齐的声音紧接着又传过来:“可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啊,对方又不是死人,不可能全程没发现初小姐的小动作吧?”
“所以,用扔瑞士糖来指路绝不会是初南真正的目的。”纪延的口吻在一片狼藉中出奇的冷静,车子马上就要抵达案发现场了,距离越近,他思绪就越清晰。
卷毛儿在一旁焦急地对着毫无动静的软件干瞪眼,直到他纪延哥哥下了令:“把朱有光的电话找出来。”
“朱、朱……”少年一拍脑袋,“帽子男吗?”
“对。”
帽子男,朱有光——
“仅凭上回的贞子案,幕后人肯定已经清楚你的实力了,那这次呢?”昨天在三十六号的院子里,他曾经这么问过初南。
当时的他们面对着前后用意仿佛相矛盾的几桩生意,摸不清幕后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因为之前那几赃很明显是对方为了测试初南的能力而介绍的,可这回他们又将粒粒的案子推过来,用意看起来就很矛盾了。
可如果,如果前后发出这几赃生意的人,用意本来就是矛盾的呢?
更甚至,如果发出这几桩生意的,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汉塞尔与格蕾特,被生父和继母骗去森林里,可事实上在童话故事的最开始,生父和继母对两兄妹的态度就一直都是矛盾的,生父是爱兄妹的,可继母只想把汉塞尔与格蕾特两兄妹甩掉,如果,如果……
如果初南是在看到威胁她下车的那人的第一时间里,就反应到这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