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今天,全是因为你。
余申紧紧闭上眼,掌心里一片湿意。
名利场是噬人血骨乱人心智的牢笼,他明知好女孩不该进这样的场,可还是手把手带着,将她推进了深渊。
如果不是最初乍见的惊艳,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好苗子,如果不是……
可一千个一万个如果也无济于事,她死了。在这个噬人血骨的名利场里,她身陷囹囵,不得善终。
余申深深吸了口气,许久许久,在遏制住所有澎湃的情绪后,终于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初小姐,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别再绕弯子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好,初南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冷静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坚定且镇定地:“和我一起,替钟妍报仇。”
“你……”
“我和‘吴柯’原本就有仇,现在钟钟的事对我而言只不过是火上浇油。可对余先生而言,真正的意义应该远不止于此,不是吗?”
余申沉默了。
初南不再发言,只等着。
周遭一片静,眼前的男人正在考量着,大概每一分考量里都是挣扎。可初南知道,她会赢。
时间分分钟过去,初南什么话也不再说,只是沉静地看着他。终于,终于眼前这男人深深吸了口气,就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钟钟曾经在背地里搜集过一些‘吴柯’不太光彩的交易,但大概是在搜集过程中走露了风声,所以‘吴柯’的高层一直对她挺防范。我这次会特意飞到闽城来,一是知道当年钟宝珠装病的事情败露了、担心钟钟的情绪,还有一点,我也怀疑网上那些‘非亲生’的谣言,到底是不是公司高层故意放出来的,我当时就是怕……”
他深深吸了口气,顿了一顿,说:“怕公司想要的,其实是她的命。”
第75章
冰山终于融化了一角, 在这个秋夜安静的风中,露出她跋涉已久竭力想去触碰的内核。
就连余申都不清楚钟妍具体搜集到的是关于吴柯的什么勾当,只知道那份资料极重要, 重要到让吴柯不惜除掉自己的摇钱树、只为了守住那一份秘密。
他往初南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初小姐有重要事情时可以联系。不过如果没有特别关键的事……”
“我懂。”初南收妥手机, “屏南街三十六号里全是我的人, 包括您今晚见过的圆圆。如果余总任何时候需要援助, 找不到我的话, 请随时到三十六号去。”
“多谢。”余申客气地一颔首,转过头,准备离开。
只是走不到两步, 身后的女人又开了口:“所以说, 您对钟妍爱过吗?”
这一个问题, 和她的人设很不搭,纯属多管闲事。
可初南就是想知道。
余申踏出去的步子在空气里僵了僵,最终,缓慢地落地:“我不能。”
“不能?”
他背对着她,自嘲地牵了下唇,露出今天最不客气的一个表情。
可这份不客气对着的却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是,不能。”
至于为什么不能,大概也就天知地知,不足为外人道了。
初南识相地闭了嘴。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是吗?
余申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夜色中, 最后只剩下一个微渺的黑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啪”,是打火机燃起的声音。
初南原本没注意, 可那打火机紧接着又被人连按了两次,在寂静秋夜中,发出清晰的声响。
这就很有点挑衅的意思了啊:你还传说中的“三十六号主理人”呢,如今被人靠那么近了竟然也没发觉,就这反应能力……
初南转过头。
本以为是调皮的小圆圆或是想练一练身手的卷毛儿,哪知一回头,她竟在身后的榕树下看到了张本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脸。
怎么回事?纪延?
初南用力眨了下眼,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那榕树就立在屏南街上,几十年老树高大葳蕤,本支援由蔻蔻群药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郁郁葱葱的枝叶一半在外头,一半伸入她三十六号的院子里。
此时纪延的身影就靠在榕树的枝干上,边抽烟,一只手边把玩着刚刚那发出声响的打火机。
初南突然就觉得不好了。
她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你怎么在这?”
钟宝珠不是在拘留室里自杀了?他怎么还有空来这?而且从头听到尾、直到刚刚才刻意出声,所以她和余申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纪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吸了口烟,不徐不缓地从榕树下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