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找霍普元素的图?
初南:对。
纪延不动声色地退出了人群,依着现场情况,准确走进了黄莹家。
那处灯光大亮,痕检科的许归正在里头搜集证据,见纪延进门,立马冲他招手:“屋里检测到几个和乐、钟案一样的鞋印,还有这个,”许乌龟拎着个装有几根短发的证物袋,“我们刚在黄莹的枕头上发现了几根掉发,据现场判断,那‘雨衣人’大概在黄教授家躲了两天,而且,睡觉的时候,就在黄教授床上。”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直窜上了纪延的天灵盖,窜得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在黄教授家躲了两天、睡在她床上,也就是说,在她不在家的时候、甚至在她入睡的时候,有个杀手就在同个空间里肆意活动。甚至当她早上起了床,迷迷糊糊地在洗手间洗漱时,有道影子就隔着一扇门,打开厨房里的冰箱……
纪延用力抹了一把脸,甩掉脑子里不断涌起的画面。
无意之中一扭头,目光就对上了卧室对面书房里的一幅画。
那是一副挂在书桌后的油画:戴着黄帽穿绿外套的女人只身坐于咖啡厅一角,她手握着咖啡,目光寂寥地落在咖啡杯上……
纪延心口莫名地一动。
也不知是因为初南今晚在他耳边叨过了太多次“霍普式孤独”还是怎么回事,整个屋子那么多画,他突然就觉得这张可疑了,想也没想,拿起手机径直走进了书房,拍照,点开百度。
与此同时,公寓外——
黄教授在初南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指尖还颤抖着,可好歹脑子不那么混乱了:“上一副画……上一副画是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壹家画室’里买的,那是一副仿画,模拟的是、是……爱德华.霍普的《Automat》。”
第62章
壹家画室是闽大的某位美术系教授带着自家学生创办的, 画室规模小,名气不大,既出售学生的独立作品, 也接一些定制的私活。
在众人印象中,让这个本无甚名气的画室开始具有一定热度的, 是主创成员在今年推出的一系列模拟作品:以一些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画家的画作为蓝本, 提取出其中的某些元素, 进行二度创作。
第一期, 他们模拟荷兰画家维米尔,因为其中一副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中少女的脸换成“蒙娜丽莎”的画作触到了看客的萌点,被好些大V作为搞笑元素传到了网上, 画室就这么火了。
于是第二期他们再接再厉, 模拟了爱德华.霍普。
晚上十一点, “壹家画室”灯火大亮,主创人夏教授仔细辨认着初南手机里的几副画:“没错,这些全是在我们这卖出去的,从画风、立意、创作水平上来看,就是我们画室出品的没错。”
“那这几位女士呢?”初南又划向下一张照片。
那上头,近期三位受害者的证件照排成了一排:二十出头的乐小小,三十而立的钟妍,还有今夜侥幸逃过一截的年近四十的黄莹。
三名女性,外形各异,不过夏教授拿着照片看了半天, 也只认出了黄莹:“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吧?好像姓……姓黄?还是姓蔡?我在开会的时候见过她几次。”
“那其余两位呢?”初南又问。
夏教授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初南:“这三副画,分别是照片上的三名女士购买的。”
夏教授一脸茫然:“黄老师也来我们这儿买过画吗?哦对,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他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卷发。
这男教授看起来比纪延大概要大个五、六岁,留着一脸络腮胡, 大秋天的穿一件短裤,搭个黑夹克,整个人的气质就介于艺术家和流浪汉之间,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个教授。
此时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被他一挠,气质天秤就更加往流浪汉那边倾了:“我好像听店里的研究生讲过,是……上星期还是上上星期吧?”
在他说这话时,纪延刚好在画室里走了一圈,观察一番后,对着初南摇了摇头。
画室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纪延从手机里找出了乐小小和她家那副油画的照片,递给夏教授:“我从这位女士的家中发现了一个快递,是您这边在一个月前给她寄出的画,夏教授能不能帮我们确认一下,对方究竟是亲自到你们画室来挑选的,还是通过网络采购的?”
夏教授看上去始终迷迷糊糊的,可纪延这话一出来,他竟难得地肯定:“那必须是亲自来啊,我们可不提供网络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