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南低下头,在这句问话落下后,无声地,翘了翘唇角。
氛围很暖,串串很热,以至于没有人会在这么好的氛围里问一句:说好的“队长没兴趣”呢?
城市另一边。
黑暗的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落进来的淡淡的月光。
朱有光坐在床沿上,一边看着手机记录本里这几天的记录,一手拿着另一把老式手机。
他的神色极恭敬,尽管明知电话那端的人看不到自己,可朱有光的背还是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简直称得上是肃穆:“总结两场行动:第一场困难程度为一级,对方顺利解决,总共用时两个半钟头;第二场困难程度为二级,对方顺利解决,总共用时三十个钟头。虽然两次问题都得以顺利解决,可从第二场行动看,对方行事高调,作派缺乏谨慎,我不认为她会是我们理想的人选。”
电话那头有片时的沉默,朱有光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说话,又继续道:“截止目前,对方仍没有放弃要进入公安系统的计划,不过目前她已经把突破口从刑侦一队转到了地方派出所。据观察,对方最近频频和屏南派出所一名姓吴的民警有联系,没料错的话,她现在是想从这位吴姓民警下手,从而实现进入公安部门的计划。”
微凉的低笑从电话里传来,不知为何,竟带着点深沉的诡异感:“不愧是初行的女儿,做事不仅有毅力,还出奇的灵活。这么看来,你的推测还是错了。”
朱有光:“首长的意思是?”
“她并非不谨慎,也不是作派高调,她只是在逼我们摊牌——到目前为止,对方还不确定我们究竟是敌是友,所以才会采用这样的计策:是敌,正好以实力给我们一次警告;是友,则以不同寻常的高调来暗示我们,同时引我们现身。阿朱,你的判断草率了,这位初小姐非但不高调,相反,她相当地聪明。所以接下来你务必时刻小心,不到组织最后下决定,切忌轻举妄动。”
“是!”
第50章
闽厝小酒馆在一夜之间制伏了三名连偷十次的小贼, 虽说过程挺痛快,不过事情的影响范围并不广。一夜之后,大伙儿该生活生活, 该喝酒喝酒。毕竟若大的城市,分分钟都有更离奇的悲欢离合在上演, 没有人会对三个无关紧要的毛头小贼多上心。
所有人都关注着自己, 只关注自己, 于是他人的生或死、悲或欢, 不过是茶余饭后道过即弃的谈资。
尽管,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对当事人产生了某些不同凡响的意义。
碧翠园庭三十八楼, 深夜。
一道披着白色薄睡袍的身影掠过没开灯的大厅, 在黑暗中, 消瘦如同皮包骨外松松套了条飘逸的白罩。
她光着脚,无声停到了落地窗前,在掌心里的手机第二次发出震动时,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了男人慌乱的声音:“怎么办姐?我没找到,我们的秘密是不是要曝光了?怎么办啊姐?怎么办……”
女人没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透过落地玻璃,望向三十八楼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许久,低沉的女音在黑暗中响起:“能怎么办,不就是一条人命吗?”
“姐……”
“我赌得起。”她挂了电话。
远远望去,天空无星, 无月,看不到任何象征希望的光明。
可她双眼却依然倔强地圆睁着, 就像过往人生里每一个潦倒却不曾对命运下跪的时刻。
不屈服,不下跪, 像一根直通通的锐利的钢筋,下穿地面,直拔而上。
黑洞深不可测量,如同命运。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三十六号在有阳光的深秋里总弥漫着种懒洋洋的暖,空气里有烤面包的香,混着茶香与诱人的咖啡香。
露天庭院的咖啡座上坐着四个女人,除了埋头在一旁赶数学作业的小圆圆外,二兮正忙着往新做的让她不太满意的指甲上涂新指甲油,初南啜了口热茶,从第四个女人手中接过了一张小小的、蓝色的铱椛、上面还印着三个宋体字的……
“工作证?”二兮一惊,“哎呀妈,你还真要去警局当临时工啊!”
那一抹深蓝自眼前一晃而过时,二兮的注意力瞬间从满手的红橙蓝绿中抽离,震惊地瞪向那小小的深蓝色证件:“不是,我还有新Case要介绍给你呢!你现在都到警局上班了,还能私下查案吗?被抓到了要开除的吧?”
作为三十六号的编外人员,张大小姐对组织可谓是功不可没,过往好些难度低的、利润大的委托案,都是她替初南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