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来看,是淡黄色的粉末状。
梁越随即派人去验这包东西的毒性。
“禀王爷、公子,这乃是朱蕊霜,少剂量误食不会有事,但长期服用恐损伤腐蚀内脏,若是一次性食用过多,也会突发中毒,上吐下泻。”
“按照老夫人的症状,很有可能就是由它引起。”
郎中拱了拱手。
“那为何方才没有查出?”
“回殿下,应当是每块栗子糕中药量不大,加在一起才能致命,若老夫人把这些全部吃下,后果不堪设想。”
温淮颔首,握住梁越的胳膊,补充道:
“越郎,我在灶台上也发现了一些粉末的痕迹,有人作证早膳期间只有婢女吴玉璋和小蝶进出厨房。”
“你方才唤我什么?”
梁越有些怔愣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越郎呐……”
小侯爷甩开他的手,却反被攥得紧紧的,只得说:
“你要如何处置她们?”
“淮淮怎么想?”
梁越当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的面,依旧是旁若无人的样子,一下又一下捏他蜷在自己掌心里的手指。
“我想应当是这吴玉璋依旧没有打消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心里嫉妒秦小娘,在她的吃食里都下了慢性毒药,只是没成想阴差阳错害了老太太。”
“或者,王爷对她确实有意?”
温淮歪歪脑袋,又要把手抽回来,梁越连忙拽住捂在心口处,摇了摇头:
“绝无。”
“那便好办了,老太太慈悲心肠,想必也不会步步紧逼,只把她们两个发卖了去,还有机会去别家当差,也能赡养父母。”
“那就如此。”
梁越牵着他起身,朝左右吩咐道:
“就按公子刚才说的办。”
他已经待不下去,就要揽着温淮出去,怀里的人却扭头看向后面。
这时,床榻上的梁老太太突然咳嗽一声,而后缓慢睁了眼。
“老太太!老太太您醒了。”
温淮跟他对视一眼。
梁越旋即放下手臂,冲他递了个眼神,后者便低头绕过半截的竹帘走出去,站在屏风之外。
汝南王回到床边立着,看着两个婢女把老太太扶起来。
捡回一条命,她心头还有不少后怕。
“母亲既无恙了,往后便小心谨慎些,安享天年,重要的是得安。”
“至于秦若琼,之前腾不出时间,如今本王自会妥善处理好,不过记得,若要还有下次,就不止是处置外人了。”
梁老太太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只得把脸撇了进去瞅着墙。
“好好照顾老夫人,本王走了。”
他踏出去,才发现温淮已经迈过门槛。
梁越紧走两步跟上去。
温淮回头瞧他。
“再喊一遍。”
男人道。
“什么?”
温淮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去看他,急驱向前。
“不有求于人的时候,就立马变脸,好样的。”
过几日正是冬至,这个大节举国欢庆,皇帝一般都在宫中设宴,邀请皇亲国戚及重臣参与。
往日温淮都是以安平侯的名义前去,而如今,虽然大长公主府并未对外昭示,但带在身边的人已经悄然变化了。
温昭挺大的个子,却缩着脖弓起腰,唯唯诺诺贴在大长公主身侧。
赵妧已经好转了不少,起码脸上瞧不出了,可是依然说不出话。
她性格本就孤傲,不爱与人交谈,便也没引起多少眼光。
“娘。”
温淮斜了那温昭两眼,见对方没有自觉,才开口:
“你上一边去,我跟我娘说话。”
“怎么会是你娘。”
温昭嘀咕道。
“你说什么?”
温淮不由得噗嗤一声乐了,可面上毫无笑意。
没等他上手,大长公主却挡在他身侧。
“娘!?”
什么话语都不如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更让温淮心灰意冷,他霎时间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
只是赵妧还顾不得解释,也解释不出来,温淮便被皇帝叫走。
他神情复杂,正一身的戾气。
“哟,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汝南王妃了,嘴巴翘的这般高。”
“参见陛下。”
温淮作礼起身,假装诧异地瞥向旁边:
“见过皇后娘娘,表哥身量魁梧,差点没瞧见您。”
皇后微微一笑,小心观察着皇帝的神情。
承明帝鼻孔出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温淮请过安便溜到一旁,趁着宴会没开始在外头瞎逛,无意间瞧见一个陌生的身影。
女人朝他招招手。
因是大节,那人身穿大红锦云纹宫袍,头上没有别的装饰,仅仅插着两枚赤金掐丝含珠钗,素淡而端庄,看上去与太后年纪相近,面容却丝毫不见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