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是一个整个人都裹在斗篷中的女人,他的睡意被吓醒了些,警惕地问道:“你有事吗?”
萧弄音捏着嗓子说道:“我来寻侯爷。”
守门人警惕程度又重了一层:“侯爷还未起,姑娘还是白日里再来寻侯爷吧。”
“等等,我有要紧事。”
萧弄音见他要合上门了,连忙伸手阻拦,右手红肿还未消去,白玉似的手腕,纤纤玉指,这样的伤处看着格外惹人怜。
而且手掌上没有茧,看着就不是武者的手。
守门人对她的怀疑稍散去了些,但还是不能就这么领她进府了,耐着性子问道:“那姑娘在府中有没有识得的人?”
如果有熟人,也就不用他担责任了。
熟人?她在晋阳侯府里哪里认识什么人呢。
萧弄音抿抿唇,上一次也是偷偷摸摸来的这里,唯一多说了几句话的,也就是樊明川呢哥哥贴身侍女了,可她也不知道人家名姓。
“侯爷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女应该识得我,劳烦通传说,我是上次的夜访者。”
“夜访?”守门人对这个词语似乎颇为敏感:“您就是上次来的那位侯爷心上人?”
什么玩意儿?萧弄音简直一头雾水,守门人却已经安抚她说:“您稍候着,我不能辨你身份,得去请虹儿姑娘来。”
“哦哦,好。”萧弄音有些懵地点点头,府门在她面前重新合上了。
不一会儿,上次她见过的那名侍女就已经小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地打开门,看清她这身装束惊了一下,随即说道:“姑娘每次来似乎都... ...与众不同。”
“实在是情势所迫不便摘下兜帽,虹儿姑娘应该识得我的声音吧。”
萧弄音有些无奈,她的伪装被卸了,这位虹儿又曾在宫中见过她,要是给人知道贵妃几次三番偷偷往晋阳侯府跑... ...
她不要脸,太后还要脸呢。
“识得识得。”虹儿听了她声音赶紧应下,亲昵地牵了她的手。
萧弄音疼得“嘶”了一声,虹儿这才发现她手的异常,连忙又松开。
“姑娘这是在家受了虐待,才又来找侯爷诉苦吗?”虹儿对她露出同情之色,一边领路一边道:“你家中人对你也太狠了。”
“唔... ...嗯。”萧弄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编瞎话回头还得圆,干脆也就同意了她的说法。
“姑娘您是何方人士啊,上次是天黑来的,这次又是天未亮来的,家中住的远吧?”虹儿用言语试探着,想要套出她的身份。
萧弄音只好含糊其辞地说:“也不是远,就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啊,我们晋阳侯府富贵又开明,老祖宗最好说话,姑娘与我家侯爷两情相悦,必定能成眷属的。”
虹儿洗脑似的将樊明川、晋阳侯府的好灌输给萧弄音听,萧弄音真是心里苦不好说,她和樊明川实在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互相帮助而已。
为什么樊明川家里人逼婚,是她遭殃?
她敷衍似的嗯嗯啊啊,虹儿也不好再劝,领她到樊明川门前,让她稍候,然后就进去叫人了。
萧弄音在外面能隐隐约约听到樊明川赖床的声音。
“好虹儿,我还困着呢,再睡半个时辰啊,乖。”
“侯爷,您可不能再睡了,别与我撒娇,把被子松开。”
“别嘛,你看那窗户纸都还没被天色照亮呢,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不行,您心上人在门外候着呢,你快拾掇着起来吧。”
“不是,我真没什么心上人,那都是误会... ...”樊明川说到这忽然卡壳了:“等等,你说她在门外候着?”
樊明川真是头大,自从上次萧弄音来了之后,几乎全府都知道他有一个心上人了,他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连老祖宗都会向他问起了。
说是即使不门当户对也没关系,他们樊家不需要媳妇儿的帮持,只要是他喜欢的,娶进门就行了。
但是天地可鉴啊,他才不会和有夫之妇产生纠缠啊。
“是啊,您可快起来吧。”虹儿继续催促,樊明川只好穿上衣服,离开温暖的被窝。
半刻钟后,他站在了萧弄音的面前,虹儿很懂气氛地离开了。
萧弄音掀开兜帽,拍了拍他的肩:“被逼婚真可怕,苦了你了。”
连侍女都要为他说媒了,他府中的生活可想而知。
“别说这个了,我都习惯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找你帮个忙,乐安客栈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里鱼龙混杂的,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往那里去的好。”
“我要在那里寻人。”
“给个姓名,我替你找去。”
萧弄音翻了个白眼,她要是知道姓名,自己便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