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裳遮住了昨晚沈何肆吸出的红痕，现在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容嬷嬷将筷子放下，朝谷氏行了个礼：“夫人，老奴有事去皇宫一趟。”
“去罢。”谷氏挥了挥手。
白奕秋不知道容嬷嬷为何又要去皇宫，但是现在去皇宫，差不多正是大好时机。
他不在多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在用完早膳后让如月去药堂将慕婉清找来，又去睡房看了一眼，发现沈何肆还在睡觉。
今日沈何肆为何睡这么长时间？
“何肆，醒醒。”白奕秋走过去推了推沈何肆。
好一会儿沈何肆才醒过来，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白奕秋。
白奕秋见他醒来后道：“我让如月叫了慕婉清，她很快就来了。”
他看着沈何肆似是有些疑惑，但紧接着笑着道：“叫慕大夫干甚？还要抓药么？”
“来给你看看。”白奕秋道，“快些起来去用膳。”
沈何肆点头道：“好。”
在白奕秋转身离开后，沈何肆深色凝重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他好像……听不到声音了。
怪不得今早如此安静，原来不是世界安静下来了，而是他的世界安静下来了。
接下来要想知道其他人说什么，就只能看其他人口型了，可如果有人在他身后说话，他听不到那就糟了。
别人还好，主要是白奕秋。
他不想让白奕秋知道他已经听不到了。
用早膳的时候他也是自己一个人，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不然他听不到真的是回复不过来。
而在这时，白奕秋带着慕婉清走进来了。
白奕秋示意慕婉清坐在沈何肆对面。
“他的气色没有原本好了。”慕婉清淡淡道。
慕婉清伸手替沈何肆把脉，秀气的眉头拧起，她语气严肃道：“脉像紊乱，他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遭。”
“能撑到这种时候，你的求生欲很强。”
沈何肆看着慕婉清，对方在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要看透他，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那是，我以前觉得死了也没什么，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死了。”沈何肆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是死亡本身不可避免，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白奕秋看沈何肆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直接接着话茬说，并且看他们说话的时候，似乎一直在看他们的……口型。
“那些药还是别服用了，服用再多也不会起任何作用，反而可能会让人的抵抗力减弱。”慕婉清看向白奕秋。
白奕秋闻言点了点头，他在慕婉清又交代了一些后将慕婉清送出去。
沈何肆虽然在现代的时候经常上课看口型帮同学传话，但他总要反应一会，而且要集中注意力辨别口型，慕婉清说话略微有点快，他辨别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回答。
若是可以，他只想盯着白奕秋，不和其他人说话。
等白奕秋回来，他马上走过去给了白奕秋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而却被白奕秋无情地推开。
白奕秋朝他做口型：你听不到了。
“……嗯。”沈何肆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但是我们还能正常沟通不是么？”
“可是我真怕你看不见。”沈何肆这么快就失去了五感中的三个感官，还剩下一个视觉和嗅觉，又能撑到何时呢？
“不怕……”沈何肆轻轻牵起他的手，笑着道，“这几日，我想请白大美人帮我个忙。”
“我想白大美人不会不同意吧。”
白奕秋苦涩笑了笑问：“不管何事，我都会尽力帮你。”
沈何肆神色温柔道：“跟我去买采两套嫁衣吧，我想……办一场只有我们两人的大婚。”
“……好。”
两人去了衣裳街制作嫁衣的地方，白奕秋让沈何肆替他挑，而他站在一旁看着。
沈何肆了解白奕秋，对方不喜欢太华丽的，所以只要有一点装饰就好。
那他便让掌柜制作了两套男子穿的一模一样的嫁衣，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是镶着金边，在正中间绣一只金凤凰。
“男子和男子何以成婚。”掌柜小声咕哝了一句，虽然启邑民风开放，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最终为了银子还是照着沈何肆说得做了。
白奕秋当做没听见道：“大概多少时日能来拿？”
掌柜想了想道：“三十日后，铺里人多能搭把手。”
三十日后刚好是新岁，白奕秋颔首，转身就带着沈何肆离开。
“若是我死了，白大美人就把我原本的嫁衣烧了吧，在死之前，我会换上你的。”沈何肆道，“这样我就是死了也能记住……我曾经娶过一个叫‘白奕秋’的大美人做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