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说什么会把照片P好发在超话里,让队长记得点赞转发。
宁堔见了觉得挺神奇,没想到这种不出名的乐队竟然也有线下粉丝。
等终于过了凌晨两点,宁堔陪着乐队成员站在酒吧门口的街上吹冷风,虽然没喝酒,宁堔却感觉自己不比他们喝一肚子酒的人舒服多少。
陡然到了安静的环境,耳边依旧嗡嗡炸个不停。
除了宁堔肩头扛着小提琴盒,乐队成员也或拿或提着乐器,加上他们每个人一身奇装异服和化了妆的脸,往大马路牙子上光是站着,就非常惹人注目。
好在是深夜凌晨,路人车辆不多,不会有谁拿他们当神经病一个劲瞅。
“宁堔你过年回老家吗?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乐队里的吉他手冷得直缩脖子,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用回。”宁堔说。
“早说过宁堔家就在本地,你是不是喝蒙了跟这瞎扯呢。”主唱很是嫌弃地说。
吉他手一愣,呵呵笑着点头:“哦对,我忘了,真好啊,不像我们,还得费力气抢票赶回老家过年。”
“你们都不是本市的吗?”宁堔看了看几个人醉醺醺的脸。
主唱啊了一声,慢慢介绍着:“我和他俩都是北方的,咱们队长算是南方人,但也离得挺远,一会他直接上高铁站赶回去过年,等元宵后再回来。”
“放心,我们都会给你带老家特产的,等着年后收礼物吧。”吉他手冲宁堔信誓旦旦保证。
没一会,队长终于从酒吧出来,举着手机冲乐队成员们喊:“演出费我微信转给你们了啊,有空都收一下。”
几个人听了这话,纷纷酒醒,集体说了句:“谢谢老板,老板发大财!”声音非常响亮愉快。
宁堔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应该是微信收到转账的提示,但他没好意思当着人面拿出来看金额是多少。
“不跟你们墨迹了,我得赶紧去高铁站,等会晚了怕误点。”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拖着个行李箱,冲几个人说完,又特意转向宁堔叮嘱,“你到家了记得微信群说一声,我们好放心。”
宁堔点点头:“嗯好,队长再见。”
“队长再见!”其他成员马上跟着喊。
“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一辆出租车停了过来,队长上车后挥了挥手。
趁他们说话的空档,宁堔拿出手机瞟了眼,当看清微信收到的转账金额后,这才回头追着已经开走的出租车背影张望。
非常想问队长是不是转错了。
第一次参加乐队演出,表演了三首歌,微信上收到了整整三千块钱。
作为刚加入乐队的新人,收到这个金额的演出费,宁堔是万万没想到的,和他预想的收入相差快十倍。
并且从头到尾宁堔压根没怎么出力。
“宁堔你发什么愣,给你叫的车到了。”吉他手拍了拍宁堔肩膀。
宁堔背着小提琴盒一脑袋懵地坐上出租车,和司机确认完目的地后,才想起得在微信上向队长说声谢谢。
深夜快三点,车内极为安静,司机透过后视镜不断偷瞄后座上一声不吭的宁堔,好几次差点和宁堔视线撞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有很多话想说。
宁堔当然知道司机为什么会拿古怪的眼神看他,谁叫他现在头上戴着几乎遮住眼睛的假发,以及化了满脸夸张符号的浓妆造型,还贴着乌七八糟闪得不行的亮片。
司机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半夜搞cosplay的神经病。
不过没办法,乐队的风格就是这样,宁堔一开始也不习惯,但实际真正登台演出后,发现还真就得这么打扮,否则发挥不了最佳演出效果。
回家摘掉假发卸完妆,宁堔沾上枕头闭眼没几秒很快睡着,酒吧里恨不得将房子给炸掉的剧烈DJ声反复在耳边循环回放,眼前一会是酒吧一会是演出时台子底下站着的观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乍一下周围变得完全静止,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充斥宁堔全身上下。
他现在能自己赚钱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家靠人养活,除了混吃等死什么也干不成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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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休吃饭时间,住院部没有那么人满为患,宁堔在一楼大厅窗口进行简单登记过后,进电梯按下对应病房的楼层数字。
相比普通病房,需要特殊护理的重症监护室更加显得格外冷清安静,病房外的走廊空无一人,脚步声一下下敲进耳中,频率似乎和心跳是相同的,尤为清晰突兀。
监护室探望时间有限,宁堔推开病房的门,映入眼中的首先是各类仪器设备,监护仪上的心电图有节奏地滴答作响,仿佛在告诉每一个走进病房的人,病床上的患者身体机能和普通人一样,依旧维持着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