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声音清朗,无论在任何状态下听到都会觉得令人舒服。
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机,也不会总是战战兢兢地应对,好的和坏的如此泾渭分明,不会有任何含混不清的部分。
商牧洄瞧他蓦得不再说话, 以为自己贸然来访唐突了,不禁弯腰捡起地面的衣服, 打开给徐舒意亲手披上肩膀。
十分诚恳说,“抱歉没有事先与你打招呼,我也是听李阿姨说你这几天在龙城,这个地址也是之前给你寄厨房套组时存下的。”
徐舒意听他解释得很认真,不由脸红说,“不是的,很欢迎大哥。”
我只是......
徐舒意用手摸了一把睡乱的头发,尤其他还没有洗脸刷牙,感觉不是很好意思跟人讲话。
其实刚睡醒的徐医生有点懵懂的可爱,完全不是一副面瘫表情, 粉白的面颊侧压着几道枕巾留下的痕迹,十分新鲜。
商牧洄手里提着色彩丰富的果篮, 还抱着一捧新鲜欲滴的花束。
徐舒意后知后觉说,“大哥,你快进来坐。”又不好意思地补充,“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家。”
徐舒意将鲜花接来。
商牧洄道,“你先去收拾吧,插鲜花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我来。”
徐舒意用手扒拉一下乱蓬蓬的发顶,再互相谦让只会令他的丑态更露。
徐舒意在洗手间便听见厨房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愈发连耳垂都烫了一些。
商牧洄简单做了点蛋奶香煎吐司,又温了两杯热牛奶,带来的水果直接切了一盘,朝规规矩矩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某人招呼道,“怎么弄得好像我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快过来。”
徐舒意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商牧洄已经揽着他的肩,让他坐在餐桌前。
“借用了一下你的厨房,”商牧洄不无得意说,“橱柜颜色跟厨具很搭配。”
徐舒意的心底微微一痛,没说颜色其实是商靳沉的提议。
当初他自己本来想选择白色的,后来在建材城挑来选去,发现黑色似乎真的挺适合的。
徐舒意吃着吐司,说,“谢谢大哥。”
商牧洄知道他在感谢什么,往他的餐盘里夹了点新鲜水果,“之前在外国一个人住,有时候吃饭懒得出门,就随便弄着对付一点,现在在真正的大厨面前丢个人,小意你一定赏脸。”
徐舒意说,“很好吃,大哥。”
商牧洄有一搭没一搭得跟他闲聊,从一日三餐谈论到了自己回国的发展。
徐舒意才想起大哥现在仍旧是飞国际航空的机长,商牧洄接过盘子要去洗,被徐舒意慌忙阻拦。
徐医生说大哥的手是开飞机的金贵手,八成也是没词了,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冷笑话。
徐医生哪里会是个讲笑话的料?
商牧洄立刻拉住他的手,反问,“那医生的手是救死扶伤的,岂不是更加矜贵?”
徐舒意像被电了一下,瑟缩着抽回手指,“我其实是想说你是客人,我来洗碗比较好。”
我真是......
徐舒意反思自己,分明跟商三在一起时,口才还是挺好的。
主要是商三说,大哥对他也有意思。
徐舒意拒绝过二哥,感觉自己拒绝的方式太直接,害得二哥仿佛很受伤害,隔了很久才给自己打电话。
那么大哥呢?
徐舒意逃避着商牧洄的眼神,外加上他刚受了些刺激,总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像个怪物,内心祈求着大哥千万只是来随便坐坐的。
商牧洄不由摸摸他的头,“第一眼见你,可能是刚睡醒,感觉你的气色还是挺好的,这一阵怎么突然有点憔悴起来?”
不禁提议说,“云藏的海拔很高,据说很多人到那边掉秤很厉害,我跟你平常电话联系得多,今天也是专程来瞧瞧你,没想到你这瘦太厉害了。”
徐舒意转身去洗餐盘,借故隐藏自己的异常情绪,提高声音道,“大哥你这都是错觉,我手上劲儿大,做手术的时候上钢板打钉子都是最快的。”
商牧洄笑了笑。
等一切收拾妥当,徐舒意也不愿跟他只是在屋子里呆着,提议出门买菜。
商牧洄也觉得很好,国外的生活状态与国内不同,十分崇尚户外活动,喜欢整天曝晒在有阳光的地方。
徐舒意身上一直很缺乏这种阳光般的感觉。
两人在超市里采购,徐舒意提议说中午给大哥做烩排骨。
或者买点牛排自己煎?
商牧洄早吃腻了国外的单一美食,直接提议说吃麻辣火锅,离开家的最初几年,最思念的就是这一口香辣鲜麻。
其实他已经在华国待够了一年多,朋友轮番请他,早把火锅吃腻了。
吃什么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跟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