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笑笑不语,走在一块看起来十分值钱的玉璧前,这块玉璧用优质的木架托着,摆放在电视机旁边,不懂玉的人都能看出这块雕刻精巧的摆设一定很值钱。
黄忠虎道,“不是祖传的,但确实很贵。”
商靳沉委派秘书送来的谢礼,但是名义上不能称之为谢礼,否则算是原则问题。
两人吃过饭,黄忠虎的手艺不错,徐舒意直接反问他,“你自己这样会做饭,为什么要喝我烧得汤?”
黄忠虎瞧他有时候聪明伶俐,有时候单纯到可爱犯傻的模样,喜欢的情绪愈发难以控制。
在两个人独处的房间内,准备直球出击道,“小意,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徐舒意道,“很好啊,怎么了?”
黄忠虎不让他帮忙收拾桌面的残羹剩饭,而是示意他到沙发上去坐,随手端了两杯新泡的香茗。
眼瞅着茶杯间的烟气袅袅。
黄忠虎自我剖析说,“小意,我今年38了,之前谈过一个对象,不过因为性格不合,勉强不来最后也分了,至今把满腔热情投入在工作中,也没有再跟谁看对过眼。”
徐舒意突然坐着别扭起来,主要是对方的严肃叫他心慌。
冥冥中感知到这是一场表白。
徐舒意长得漂亮,却拒人千里之外,给人一种难以征服的错觉,尤其情感缺失木讷,日常沉浸式投入在学习中,常被人形容成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被人拉住告白,还是第一次。
徐舒意的手指不停抠动着略显紧迫的衣领,今天为了表明自己的重视,专门穿了衬衫的,现在忽然连气都透不上。
黄忠虎决定一鼓作气道,“小意,我有个事情要跟你主动认错,那天你到人事部找吴主任,其实我不小心听见了你要支援边疆的话。”
“我也想交一份支援云藏的申请。”
徐舒意心里是明白的,嘴笨道,“黄哥,你去云藏做什么?”
黄忠虎露出会心一笑,“我去做什么?我去当然是照顾你呀,小笨蛋。”
一把抓住徐舒意像是要拒绝的手指,面目严肃认真,“我都38岁了,难道还有时间像年轻小伙子们一样玩感情游戏吗?”
“徐舒意,我在你身边关怀你这样久,假如我不图谋点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处处都护着你,眼睛里只看着你呢?”
徐舒意应该是僵化了,舌头、眼珠、嘴唇一切可以转动的部位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封印。
黄忠虎道,“我喜欢你,小意,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我虽然保证不了过大富大贵的日子,但可以一辈子都尽力呵护你。”
徐舒意的脑壳子闷闷的,这完全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不由呐呐道,“黄哥,这......这太突然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等等。
黄忠虎一把捂住他的嘴,“难道你不先考虑一下再回复我?我虽然也不是很重视自己的面子,这拒绝的意思来得太快,我心脏受不了啊。”
徐舒意的眼睫不停地煽动,仿佛两只慌促不安的蝴蝶,在暴风雨骤临前急忙寻找遮蔽风雨的地方。
黄忠虎心里有一半是凉透了,不禁苦笑说,“别说话,先别说话,我的心脏也38岁了,稍微让我缓缓,你也别太着急下定义,过两天再慎重地给我答案,好吗?”
徐舒意搭乘地铁返回住宅,原本黄忠虎强烈要求要送他的,不过被他婉拒。
最主要是他十分羞怯,他实在无法表述清楚,自己要一辈子都不结婚的决心。
这难免太尴尬,也太残酷了。
假如他不是这样的一个出身,也从来没有跟商靳沉纠纠缠缠的话。
其实从小过悲惨生活,又缺爱的孩子,内心里应该是最希望能拥有一个家,又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的。
徐舒意走走停停,看天光垂暮到华灯初上,每一盏灯都寄托着温馨的等待与思念。
他停驻在湖畔前,不停询问自己。
究竟是什么的存在,搅乱他的心神,让他放弃一切梦寐以求的温暖,甘心追逐一片虚幻的冷云。
由是想着,徐舒意真将手指伸向半空,湖面被夕阳照耀起一层浮光跃金,虚弱地抓了一手的朦胧。
有人喊他的名字。
忽远忽近的。
徐医生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小张推着商靳沉,两人沿着河岸垂柳扶风的枝叶,正款步向他走来。
商靳沉半躺在轮椅中央,说不上舒服的姿势,看见徐舒意的身影时挣扎着硬坐起来,朝小张说了点什么。
小张在距离目标的十米位置,朝徐舒意招手再见,而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商靳沉喊,“徐医生,能接个手吗?”
徐舒意心说,鬼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