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上车，赵嘉牧才发现，他的手心里有多少指甲掐出来的印记。
赵嘉牧心疼的拉过他的手，指尖从这些深深浅浅的红痕抚过：“你们都在气头上，你跟你妈置什么气？”
楚桑琛惨笑，任由赵嘉牧查看自己的伤。
过了一会，他哑着声音说：“抱歉，让你这么难堪。”
“啊？”赵嘉牧懵了两秒，反应过来他在为什么道歉。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多大点事，别往心里去。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今晚请我去吃大餐，楚琛琛我肚子好饿～”
他揉着肚子装可怜，和他高大的身形极不相符。
楚桑琛什么伤感都抛到脑后，他眉宇间覆盖笑，拿起车钥匙发动汽车：“好，请你吃大餐。”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吃得成这一顿大餐。
等他们回到市里，已经快要十一点，大多数做正餐的饭店都打烊。
他们只能在路边烧烤店买了几大包夜宵拿回去，围在茶几边，一边看电影一边撸串。
楚桑琛单手开易拉罐，随手递给赵嘉牧。
那动作又帅又酷，看得他也想学。
两罐啤酒在空中碰杯，赵嘉牧咕噜咕噜灌一大口。
“呜！这酒怎么像水一样，还怪好喝。”
他仿佛是一台行走的撸串机器，三两下一根烤串就没了。
楚桑琛含笑看他吃的不亦乐乎，伸手擦掉他嘴角沾上的辣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赵嘉牧递过来一把串：“你也来吃啊。”
散发着浓郁孜然香气的烤串近在眼前，楚桑琛不习惯地接过，学着赵嘉牧盘腿坐在地上。
几个小时过去，买回来的啤酒全部被喝光。
楚桑琛脸颊通红，眼睛也变得迷离。
他拉着赵嘉牧的手，和他推心置腹：“我就想不明白，是我不够优秀吗？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们从来不在意我。”
赵嘉牧什么都没说，安静听他说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楚。
“不论我多努力，不论我多优秀，他们的眼里永远只有楚炎，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儿子吗？”赵嘉牧拿起新开的威士忌，给楚桑琛已经空了的酒杯，又续了小半杯。
褐色的酒再次添上，楚桑琛端起来一饮而尽。
“我只不过是喜欢男人而已，我有错吗？如果我有错，那我错在哪里？”
“你没有错。”赵嘉牧再次为他斟酒，柔柔的安慰他。
“是吧？”他突然靠过来，好无力度的手揽住赵嘉牧的肩膀，醉醺醺的说，“我给你讲个秘密，你不许给别人说。其实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虽然呆了点，但是他可好了。”
说完他突然捂住嘴，痴痴笑出声：“我们家牧牧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他怎么那么好呀？”
赵嘉牧愣住，突然回忆起上一次在佰迷，楚桑琛喝醉了，他也是拉着他向全世界宣告，他是他的人。
【贴身，我突然觉得我有点不是东西。】
【？？？小明你在说什么？】
贴身现身，围着烧烤不停嗅，被烧烤的香气迷得找不着北。
【楚桑琛一心一意对我，而我只是为了活命才呆在他身边，我对不起他。】
【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
贴身放弃烧烤，跳到赵嘉牧腿上坐下。
【要是没有你，楚桑琛哪儿来对象？要是没有你，不被家人接受的他现在是不是只能独自买醉？】
贴身还想再说几句，奈何楚桑琛却在这个时候扑了过来。
它看赵嘉牧手忙脚乱地护楚桑琛，自觉匿了身影。
赵嘉牧几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楚桑琛弄进浴室。
别看他之前背楚桑琛很轻松，但现在的楚桑琛喝醉了，很不安分。
把在淋浴中转圈的楚桑琛捞回来，他抹了一把脸，骂骂咧咧：“等明天你酒醒了，看我怎么跟你秋后算账。”
楚桑琛仿佛才反应过来身旁站了一个人，他忽地抱住赵嘉牧，痴痴唤他：“牧牧，我的牧牧。”
“是，我是牧牧……唔！”
这是一个温柔到了极致的吻。
但赵嘉牧在这个吻里感受到了楚桑琛的不安。
在心中叹气，他回搂住楚桑琛的颈。
第一次，没有逼迫，没有抵触，他小心翼翼地回应他。
当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楚桑琛像是终于闹够了，他依在赵嘉牧的肩头沉沉睡去。
赵嘉牧抱着他的背，轻叹道：“楚桑琛，我该拿你怎么办？”
*
第二天，楚桑琛在头疼欲裂中醒过来，他起来时，身旁的被子早就冷却。
他坐在床上，昨晚喝醉后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他懊恼得要命。
他这么就那么脆弱？
竟然在赵嘉牧面前说了那么多不够帅气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