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别忘了，任务失败你不但会一命呜呼，你娘还有你的村庄都会受你牵连。】
赵嘉牧不再说话。
卧室的灯早已被楚桑琛关上，他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
贴身说得没错。
如今他能在异时空苟活已是幸事，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如果不是天降奇遇，贴身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他、他的娘亲、他的父老乡亲，早就该承受灭顶之灾。
这一夜，赵嘉牧睡得极不安稳。
他梦见起义事败之后，没有贴身系统降临，他眼睁睁看着朝廷的爪牙抓走了娘亲还有村里的大娘、大爷们。
他们全被押送至菜市场，跪在斩首台上，怨愤地看着他。
最疼他的邻居大娘对他哭嚎：“为什么你要造反？为什么要连累我们？”
最喜欢他的邻居小孩对他哇哇大哭：“日月叔叔我们好害怕。”
教他射箭的阿伯对他失望极了：“千错万错，我错不该教你学武。”
而阿娘，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平静：“我真希望没有生过你。”
“不是的……”
赵嘉牧慌不迭地想扑过去救他们，可是有什么东西阻挡着他，他根本无法靠近。
“赵日月，这是你欠我们的！”
“赵日月！这是你欠我们的！”
“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喂，醒醒！”
一股大力将赵嘉牧摇醒，他睁开眼，看到楚桑琛俯在他上方。
楚桑琛擦掉他眼角的泪，扶他坐起后，把床头柜上的水递给他：“做噩梦了？”
回想起刚才的梦，赵嘉牧心有余悸。
被乡亲们怨恨的感觉实在他真实，真实到让他忍不住去想，要是贴身系统真的没有出现，是不是真的会发生梦里那些事。
他猛地把手中凉水灌进嘴里，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涌进胃里，他才吐口气。
摇摇头，他回答道：“我没事。”
开口他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有多哑。
楚桑琛仿佛看到一只阿拉斯加耷拉着耳朵坐在面前，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刚刚赵嘉牧睡梦中一直大喊对不起，想来是对昨晚推倒他的是愧疚在心，以至于夜不能寐。
小混蛋人是别扭了点，但对他的心却是真的。
揉了揉赵嘉牧的头，看起来柔软的头发，没想到质地却有些硬，有点扎手。
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一身反骨。
“既然醒了就去洗漱吧，我已经叫了早餐，等你洗漱完毕，正好可以吃饭。”
赵嘉牧也不推辞，拿了套楚桑琛的衣服去浴室洗漱。
楚桑琛见他拿自己的衣服越来越顺手，心里既别扭，又有点暗爽。
对他来说，他有好感的人，从里到外穿的都是他的衣服，他有一种把赵嘉牧打上属于他的标记的错觉。
但从今往后赵嘉牧是跟在他身边的人，他们总要出去见外人，老让赵嘉牧穿他的旧衣服也不是个事。
看来他得挑个时间，带赵嘉牧去添置些衣物。
将卧室草草收拾一番，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
“没想到今天外卖到得挺快。”
然而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楚父和楚炎。
楚父沉着脸，不悦之情已经跃然于脸。
而站在他身旁的楚炎则是鼻青脸肿，看起来刚和人打过一架。
“你堵在门口做什么？屋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大清早被楚父劈头盖脸一顿骂，楚桑琛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你们来干什么？”
听到他近乎质问的语气，楚父的脸色更臭。
“怎么？我还不能到我自己儿子家里来？楚桑琛你这是什么态度！”
眼看楚父即将在门口大吵大闹，楚桑琛丢不起这个人，于是侧身放他们进去。
进门后，楚父的目光如同X光线似的，立刻在楚桑琛的公寓里搜寻。
上次在公司里见过的那个小白脸他还耿耿于怀，他不希望在这里看见那个小白脸。
看完客厅和厨房，楚父的脸色稍缓。
公寓里还是那些熟悉的东西，并未增加陌生的私人物品。
想来楚桑琛还没完全被那个小白脸骗过去，不至于把人带回来。
“说吧，你们大清早来我这，不会是想来我这蹭一顿早饭这么简单吧？”
楚桑琛回到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环抱双臂审视着楚父和楚炎。
楚父刚缓和的脸色立刻黑下去，语气很是不善：“桑琛你非得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楚桑琛只觉得头疼。
他眼里要是没有楚家几口人，他们凭什么每年都能得到不匪的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