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他唯独不想失去吴之筱。
新婚那一个月的肌肤相亲与抵死缠绵慢慢愈合了赵泠心中的伤口,他以为伤口会好的,却没想到再一次被撕裂开来。
即使后来知道她是去晋州查案,不是要离开他,赵泠仍旧没有办法压制住心口的剧痛和难受。
三年里的种种卷土重来,覆水难收。
夜里梦到的她明明那么真实真切,一醒来却又是一场空,触不到她的手,碰不到她的脸,亲不到她的唇,眼底心里空荡荡的,挖心掏肺的揪疼。
每次上朝路过城东那个做樱桃绵糖最好的糕点糖铺,总是忍不住停下来买一块,接过糖铺主人递过来的樱桃绵糖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失落和寂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夜里潜入她小院中,进到她屋里,失神地望着屋里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榻,还有一只小猫。在她屋里做着许多无意义的事,轻轻挪动茶盏,又挪回原位,打开抽屉又关上,偶尔站在窗前看雪,看花,看矮墙下的狗洞……一看就是一晚上,一看就是三年。
她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她相隔千里,杳无音信。
赵泠知道这些过往一旦说出口,吴之筱便会觉得愧疚,他不希望他的筱儿是因为愧疚才与他成婚,才对他说她喜欢他,她爱他。
他不说,她便不会知道,不会自责,更不会觉得她又欠了他什么。
赵泠不舍得责怪她,可心口的伤只有吴之筱能治好。
他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从盛都策马狂奔赶来,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确认她在这里查案而不是悄悄离他而去,他该用什么语气质问她为什么又不辞而别,为什么不事先和他说,她要来晋州查案,他又该怎么告诉她,今后不许再这样一声不说就走,不许再动不动就跑掉,闹脾气也不行。
赵泠不知道,只能沉默着,听她说了一路的话。
回到官驿,赵泠半蹲在矮桌前生炭火,将窄小寒冷的屋子烘得灼热。
刚洗完澡的吴之筱冻得瑟瑟发抖,一进屋便觉得温暖如春,待了一会儿又觉得屋里热得厉害,还有些闷闷的。
她侧着脑袋揉擦湿哒哒的长发,走到赵泠面前,只见他烧了一大盆火热火热的炭火,红透透的,淡蓝色的火焰窜起,火光亮得刺眼。
赵泠还在一旁不断的加炭,炭盆都快被他烧红了。
吴之筱蹲在赵泠身侧,摇着他手臂劝道:“赵子寒,别烧了,已经很热了。”
赵泠充耳不闻,筛了一捧上好的乌榄炭往炭盆里加,炭盆里的火一碰到颗颗漆黑的乌榄炭,立马吞噬殆尽,炭火熊熊燃烧,屋内空气烧灼干燥,散发着淡淡的乌榄香。
吴之筱的脸都被烧红了,她实在受不了,起身去开门,散一散屋内的灼热。
她刚要起身,手腕就被赵泠一把抓住,回过头来,身子就被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赵泠紧紧拥着她,低吻着她半干的长发,再一路而下,额角、眉心、鼻尖……最后两指捏起她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樱唇,携裹着愤怒、渴望与他都未曾察觉的毁灭欲。
双臂加重力道,吻得她双眸含泪,不肯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吴之筱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但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深藏于心底的怒意,他想要发泄出来,想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确认什么。
她不过是弱弱地挣扎了一下,却换来了赵泠更为粗暴的对待。
吴之筱难受道:“赵子寒……”
她不唤这一声还好,一说出口赵泠便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用尽全力狠狠折磨她。脚下一步一步把她逼退到床上,整个人倾轧而上。
“吴之筱,你来晋州,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泠俯身,滚烫的薄唇作恶于她修长白皙的颈脖,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屋内本就被他烧得燥热,他又欺身而上压住她,弄得吴之筱浑身又闷又热又燥,脸颊绯红,脑袋昏昏。
“我……”
吴之筱双眸迷离,才刚要开口解释,赵泠却又质问她:“吴之筱,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夫君?”
她忙摇头道:“不是!”
脱口而出,坚定不移。
她怎么可能不想要,赵泠可是她年少时心心念念的奢望啊!一想到自己是和赵泠成婚,她梦里都忍不住笑出来。
她的回应稍稍和缓了赵泠一路以来积攒的愤怒,咬着牙,声音急促而喑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盘算着离开我?”
“我没有!!”
吴之筱冤枉啊!比六月飘雪还要冤!
赵泠的理智渐渐回到脑子里,缓缓坐直起来,努力平复着心口的燥火,压抑下对她的欲望。
他长臂一伸,将吴之筱揽入自己怀中,修长若竹的手指缠绕着她肩上滑脱的亵衣衣带,动作轻柔熟练地替她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