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链你打开的?是你放他走的?”赵潜愕然问道。
“是。”赵泠点头道。
“我以为是……他自己挣开锁链逃出去的。”
其实赵潜以为是上官慕清给他解开的锁,原来不是。他不是丢下自己跟别人跑了,他只是回家了而已。自己误会了他还与他置气,故意冷落他,这一气就气了好多年,这一冷就冷了好久好久。
赵潜又惊又喜,又慌又乱,眼睛又明又暗,一瞬间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晃过了许许多多的事,每一件事里,都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就是那张脸那个人,他日日夜夜欺辱了人家一个月。
“锁链一打开他就走了,头也不回,一点留恋都没有,还恶狠狠地斥骂了你一顿。”见赵潜似在追忆往昔美好之事,赵泠在一旁冷飕飕地补刀道。
“本是同根生,你少在这里刺激我,对你没好处。”赵潜冷瞥他一眼道。
“我说的是事实,请这位犯错的人认清一下事实。”赵泠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赵潜轻哼道:“还有,我不是解不开锁链,我是故意不解开的,就为了把他留在我身边久一点。”
“你可拉倒吧你!”赵泠无情拆穿道:“你跑遍盛都,找了盛都所有的解锁匠来,没一个人能解开你那纠缠了那么多天的锁链,你还想砸开又怕砸断吴之筱兄长的手脚,急得夜夜睡不着,一睡不着,就又回屋去欺辱吴之筱兄长去了。”
“是你们解开的锁……真好……真好……”赵潜喃喃地重复这个事实,唇角上扬得厉害,他掸了掸赵泠的肩,笑道:“你要和阿筱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赵泠道:“这是我和吴之筱的事,与你,与你们都无关。”
“你和阿筱,是我和他唯一的交集了。”赵潜深深的望着他,打出一副亲情牌,说道:“为兄没求过你什么,就求你这一点,你稍微做出点牺牲,无论怎样都要与阿筱好好的,行不行?”
“知道了。”赵泠说着便往书房外走去。
“大晚上的你干嘛去?”赵潜跟在后边问他。
“去做点牺牲。”
“牺牲什么?”
“色相。”
“等等!”赵潜快步走上他跟前,一把拉住他胳膊,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你悠着点啊,别太过火,当年我就是太过火了,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你得吸取教训,缓缓地来,温柔一点,别太冲动鲁莽,别吓着阿筱。”
“这话你该和你弟媳说。”赵泠甩开他胳膊,往廊下走去。
“弟媳?”赵潜被这个陌生的亲戚关系称呼绕得有一点点懵,恍悟过来,两三步跟上他,道:“哦,你指的是阿筱啊?”他笑了一声,嗤鼻道:“你可别这么早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还不是你妻子呢,别乱攀亲戚,虽然为兄也希望她是我弟媳,但我们不要冒进,和缓点,称呼上你还是得谨慎些,省得被阿筱听到了她不高兴,就不理你了。”
“哦。”赵泠轻描淡写吐出一个字。
“你看看你又这副不听劝的样子,为兄真的是操碎了心啊!”
夜,夏末的深夜,没几个人睡着但确实已经是很深的深夜。
赵潜有睡不着的理由,失而复得者多得意,兴奋得睡不着可以理解。但这对少年夫妻为何这么晚还没睡?不睡就不睡吧,也没做夜里该做的事,真的荒废大好良宵。
还有个深夜翻/墙的男子,喂,这位少年你要去哪儿啊?别仗着好看就胡作非为啊!
赵泠身为有妇之夫,大晚上的,除了妻子的房间,他还能去哪里?
“坐下,不许乱动,别闹!”
屋里,传来吴之筱的声音,说半句话就已哈欠连连,听着困倦已深,为何她还不睡觉?
“你听话,乖,我就轻轻绑几个军用结绳就好,你别乱动哦。”
“别闹,老实点……再乱动,小心我以后不让你进屋陪我睡觉了。”
“小乖乖,听话话,坐凳凳,绑绳绳。”
站在窗外的赵泠无奈揉揉眉间,且看她祸害小猫咪的架势,多半是没学会的。只要她没学会一天,她就会提防赵泠一天。
“赵子寒?!”
吴之筱隐约料到他可能会来,没有很惊讶。在他越窗入屋之前,赶紧将手边的绳子收拾起来,大大小小,粗细长短,棉麻的,粗藤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全都被她收拢起来,用脚踢到他看不见的床下角落里。
若武器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得把它藏得好好的,否则必定成为敌人手中的刺刀。
“收起来做什么?”赵泠问她。
“防止你用我的绳子做坏事啊!”
“我若要用绳子做坏事,绝对会早作准备。”赵泠顺势坐在她床边,把这当做是自己的里屋一般,一坐下就开始解下腰间的锦绣茧绸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