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赶忙问:“怎么了?哪儿难受。”
允欢含糊:“头痛、肚子痛、想咳嗽,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
隋衡摸了摸她的头,发觉体温确实有些高,今日来回折腾的,人吓也要吓死了,“应该是着凉了,我去找大夫。”说着掖了掖被角就要起身。
却被允欢抓住了袖子,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被他一塞进被窝,热意上涌,熏腾的她眼眶有些灼热,呼出的气息也烫的很。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娃娃。”她顶着困意问。
隋衡一怔,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未说过这话。”
允欢脑袋发晕,直接顺着心意说了出口:“你说没有孩子也没事,不必非要另一个小生命,我、我还看见你笑了。”
隋衡:?
这算什么理由,再说了,他何时笑了,隋衡有些怀疑的想,还有些匪夷所思,他继续缓缓的问:“我何时笑了?”
允欢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你……你就有,就是找大夫回来以后,你笑得可高兴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隋衡哭笑不得,他时常会被允欢天马行空的小脑袋瓜给震撼到,他忍笑解释:“并非如此,欢欢,你先睡,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再跟你好好解释。”
允欢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隋衡又附耳:“我从来没有不想要过娃娃。”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允欢放心的睡了过去,隋衡起身走到屋外,扶着额头淡笑了一会儿,白日的阴霾均烟消云散了。
医堂的山羊胡大夫被抓了过来,把了把脉,只让熬些姜汤喝下去发发汗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若是明日还有咳嗽之意,熬些川贝炖梨,食补了事。
隋衡送走了大夫后便叫小厮去熬了一锅热热的姜汤,还叮嘱一定要加些红糖,有些甜味容易喝下去。
而他打了盆温水来,湿了帕子覆在额头上降温,应是允欢觉得热了,不停的翻滚身子想蹬掉被子,隋衡又生怕重手重脚的伤了她,只是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在隋衡出门端来姜汤后发觉允欢再次蹬掉了被子,人滚到了床榻里面,挨着墙壁寻求凉意,他把姜汤放下给允欢拉被子时发觉了隐隐有些不对。
床榻上氤氲了一小块血迹,醒目异常,他凝神一瞧,迟疑着伸手略略掀开了一小块被子,俯身瞧了瞧。
半响,他神情不自然的起身,刚想端起姜汤,又把碗放下,站在床榻前颇有些手足无措。
隋萤刚刚吹灭了灯要睡觉,就听到了敲门声,她小声问:“是谁啊。”
门外声音低沉:“是我。”
二哥?隋萤赶紧下床套上了衣服,整了整衣裙开了门,“二哥,怎么了?”她有些忐忑,不知道隋衡这么晚找她做甚。
隋衡却有些难以启齿,还抬手比划了一番:“呃……你可知道癸水用的布带该如何换?”
啊?隋珞和隋衡在门前面面相觑。
隋衡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二十四年来他头一回做这般事,偏生自己还是瞎子过河,幸而屋内暗,看不着他通红的耳根。
隋珞恍然大悟,僵硬着身子,告诉了他。
幸而二人是兄妹,若是换了别人,指定隋衡被人大棍子打出来。
隋衡落荒而逃,回了屋子,深深吸了口气,从衣箱里拿了布条走到了床榻前。
一番折腾,姜汤已然冷掉,他便仰头喝掉冷得,重新去厨房倒了一碗来。
允欢喝了姜汤,发了汗,直到三更,热意降了下来,隋衡去盥洗室随意用冷水一冲,躺在她身侧睡下了。
翌日,允欢醒时,天色大亮,她身上酸软,但还算清爽,脑袋也不疼了,她起身后发觉身上的亵衣换了一身,也没多想,许是昨夜出汗太严重了,哥哥便替她换掉了衣裳。
思及隋衡,她忆起昨夜的胡言乱语,有些脸热,滚在床榻上羞赧,这一翻滚,被子被凌乱地蹬在了一旁,露出了昨夜未换掉的床铺。
允欢凝视着这一小块褐色,登时匆匆下床进了盥洗室,只是没过多久,她又蹬蹬地跑了出来,站在床榻前红着脸沉思。
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脑袋里又隐隐冒出那个念头,却又不敢确定。
允欢倒在床榻上捂着脸。
出门吃早饭时,她脸上的红意还未褪去,厨房内只有隋珞一人在喝玉米粥,心不在焉的吃着小咸菜,驿站饭食并未很丰盛,每日大多都是清粥小菜,每隔几日午饭和晚饭会有荤菜,毕竟不是自己府里,没得挑剔。
她正想事,冷不丁允欢进来了。
二人对上了视线。
隋珞赶紧低下头喝粥,允欢有些奇怪,但是没有说什么,经历了昨日之事,二人的关系应当是改善了些,允欢也看在她“救”自己份儿上,不跟她计较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