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与此同时,他拎着那牌位,踱步到床边,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将牌位放在了床头的一个柜子上。
然后,他抬眸扫向方渺,这一眼杀伤力十足:“有剪刀吗?”
方渺又掏出了那个小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一把裁剪纱布的小剪子,递给萧玉随:“这把,行吗?”
他没有接,只是说:“剪一缕你的头发。”
方渺依言照办,将一头长发捞到肩前,仔细地找了一撮干枯分叉的头发,咔嚓一声剪下来:“够吗?”
萧玉随也没接,他把那个小瓷坛子拿过来了,还揭开了上头那个小圆盖,往前一递,那意思明晃晃的,是要方渺把剪下来的头发塞进瓷坛里。
方渺想起了他的地狱玩笑,迟疑地问了句:“……里面该不会真的是骨灰吧?”
萧玉随:“你猜。”
方渺对他投去一个‘我对你很失望’的眼神。其实她的心里也没多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看萧玉随怎么亲切,好像自带柔光滤镜一样,很快就手一伸,将头发塞进去了。
瓷坛的口子很小,里面黑洞洞的,仿佛是一片迷之领域。
“咔嚓——”
萧玉随将盖子合上,也放到床头柜上了。
空气安静下来。
良久,方渺才迷茫地问了句:“所以……我们这是在干嘛?”
萧玉随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话,那嗓子都把方渺听得脱敏了:“算是辟邪,祈求庇护吧。”
“不会生病,”他补充了一句,“也不会做噩梦。”
不行,这声音也太艰涩沙哑了。
方渺反手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润润嗓子。萧玉随却盯着这杯水,没说话。
她催促般地扬了扬手臂:“这里面又没撒骨灰。”
方渺发现了,萧玉随纠结的时候,很喜欢做歪头的动作,就好比现在,他就偏头看着她手中的水杯,目光渐渐移到她的脸上。
方渺道:“不喝吗?你这嗓子都劈叉一百八十度了,咽喉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咽喉炎,唐老鸭都要给它让路。
前一夜还淋了雨,不知道是不是更恶化了。
这人真的太复杂了,方渺很难概括。
但是……她一点也不讨厌。
萧玉随无声叹气,那神情莫名让方渺有些想笑。喝完水,他就要走,方渺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寂寂的夜色里,突然想着……
不知道下次见是什么时候了。
她只知道自己要在这里住半个月,之后结了冥婚,似乎要搬到别处去。
该不会发配到某个犄角旮旯吃灰吧?
如果生活条件跟现在差不多,似乎也挺不错的。
方渺漫无边际地想着,临到睡前,她刚要关灯,转眼看到床头柜上存在感极强的牌位和那个塞了她头发的瓷坛。
方渺:“……”
有点渗人,但还能接受。
毕竟,这个牌位也不会跳起来扇我一巴掌,对吧?
方渺很擅长自我安慰,给自己做了一分钟自我建设,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都过得稀疏平常。每天就是吃饭、睡觉、躺着玩游戏、坐着玩游戏、趴着玩游戏……
外界对萧氏联姻一事似乎很关注,实际上,方渺进了这个门就见过三个人,接她来的司机、照顾她起居的萧姨、以及那个公鸭嗓美男萧玉随。
哦,算漏一个……还有她床头柜上的死鬼丈夫。
奇妙的是,萧姨居然也从来没问过,只是撞见一次后,基本不进方渺的卧室了。
她像个物件,摆进来了,就任她在一旁呆着,落灰。
方渺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是好事吧?
玩累了,方渺偶尔想起萧玉随,他跟自己的年纪大抵差不太多,还呆在那小楼里吗?上哪所大学?
手机号多少?
有点想跟他一起开黑。
只是方渺万万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萧玉随——
居然是那样怵目惊心的场景。
第8章
◎好香啊。◎
事情的变故是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夜晚。
算了算时间,方渺已经在萧宅住满了七天。除了闹过一次牙疼之外,再也没遇到其他烦心事了,天天吃好睡好玩好,还胖了两斤。
除此之外,方渺也已经习惯了床头柜上面摆着的牌位和小坛子了,真如萧玉随所说,她没有再做过噩梦,甚至日日熟睡到三杆。
睡到三杆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方渺睡得太晚。
她下午睡得长久,晚上自然就不困,作息渐渐地日夜颠倒了起来。这天夜里,她玩腻了游戏,打开了直播APP,无聊地滑动着……
偶然看到一行标题:《深夜哄睡:性感道爷的一百个睡前小故事》
方渺有点感兴趣,手指头一戳,就点进了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