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得站出去,得……
“我不同意!”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穆愿心先他一步,站到了二人身前。
四周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穆静姝脸上的笑容散去,皱眉道:“心儿,你不要任性。”
“我只跟着真正的剑修学剑。”穆愿心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最后落在了宫淮的脸上,“他的剑才不是真的剑!我不要同他学剑!”
她高高扬着头,像是只骄傲的小凤凰。
周围的目光有惊讶,有释然,最多的是嘲讽。
她知道他们在嘲讽什么,嘲讽她愚蠢,嘲讽她自不量力。
她的确是在自不量力,自己不过筑基修为,却狂傲到敢去评判宗师的剑。
但穆愿心不在乎。
世家暮气沉沉,可她不同,她还年轻。
她心中自有道义准绳,更有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勇气,她胸中义气未散,哪怕明知不会有好结果,她依旧会这样做决定。
“抱歉。”穆愿心笑着转头道歉,“宴师兄,秦师弟,我们可能要转投其他宗门了。”
剩下半句话没说。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估计要被逐出穆家了,也不知道乾明派肯不肯收留她,如果不收留她,她是不是得在外面睡大街。
宴梦川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但他的目光扫到穆愿心正在哆嗦的手指上,很快回过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我也不愿意! ”
秦三百结结巴巴,上前握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我,我也是,我和你们一起打秋风!”
没必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啊!
这样一听不是更惨了吗?
穆愿心内心疯狂吐槽,但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太好了,犯傻的时候有人陪着。
……
一片死寂之中,宴家代家主打起了圆场:“哈哈,你看这几个小辈看起来都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要不然就算了吧。”
穆静姝公然被反驳,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反驳,此时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选择是对的,刚刚要敢答应,我就一刀劈死他。”秦星原却偏偏还要在此时火上浇油,“我们秦家只养人,不养狗。”
他骂的是自己族中弟子,却骂到了那几个谄媚的小世家身上,他们的脸色铁青,却不敢说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秦家式微也总归是上五家,他们也是惹不起的。
被小辈侮辱自己不配为剑修,宫淮再怎么想攀附世家也有身为宗师的脾气,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
臧泗看着面前这一幕,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小孩胡闹而已,很快就能结束,反倒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演武台,或许是个行动的好时机。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听到身边那神经病又说了一句话:“我想到了!”
“你不是怀疑我同巫家人有联系吗?我直接证明给你看好了!”
臧泗死死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制止的话早已来不及,巫柳高举手臂,手舞足蹈,大喊道:“喂!巫高旻!看过来!你认识我吗?!!!”
真的是个疯子!
臧泗拼命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人群四散开来,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空间。所有人的目光登时从那几个小孩身上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敢当着众人的面喊巫家家主性命,不是疯子就是有实力傍身,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能惹得起的。
巫家家主被当场点出姓名,却也没有恼怒,反而饶有兴致道:“小友是何人?”
臧泗满头是汗,偏偏那疯子还在装无辜,伸手指了指巫家家主:“你看,他说他不认得小生。”
臧泗伸手箍住他的脖子是真的很想掐死他。
巫柳却佯做晕倒,倒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机会。”
但这的确是个机会。
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近五十年,不,是近百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臧泗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却意外地兴奋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直直望向坐在主位尸位素餐的世家们,朗声道:“我乃无相阁隐元居士,此次前来,是来替一人洗清冤屈。”
巫家家主带着面具,看不清其下脸色:“何人?”
臧泗张开口,一字一句道:“剑阁,楚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