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道:“杜头儿说他们是守边关的军队,如果她不给出理由,他们就绝对不会离开自己守护的疆土。”
他们对视了半晌。
楚阑舟盯着这样的杜若,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改邀杜将军进帐里详谈。
所有兄弟们于是就只能站在帐篷外等着,就连军师都没有资格进去听。
“甄季一个九尺的汉子,杵在门口和个门神一样,就不让我们偷听。”张大牛促狭道,“但我看他那紧张表情,明明自己也很想偷听才对。”
那场对话持续了整整一夜,等到天亮之时,杜若将军才一脸严肃地推开帐门,将院里的大家聚集在了一起。
楚阑舟也面无表情站了出来,给大家表演了一次空手碎石。
众人不明所以,但看两个人好像谈拢了的样子,也都安静看着,并未发生骚动。
杜若用银枪指着那堆碎石,对众人道:“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像这样恐怖的敌人,可能……不,是一定会死;身为将军,我会留下,你们不想死的可以走,不算逃兵。”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未说话,楚阑舟却先开了口:“不……”
杜若神色淡淡问楚阑舟:“你一个人能守住?”
要是能轻易守住楚家也不会每年都排拨人手赶去关外,更何况是头一回面对这种事,毫无经验的楚阑舟。
她实事求是,摇了摇头。
杜若道:“汴州地势高,向来是关外要塞,只有通过汴州才可进入悯川。若汴州失手,便会波及在汴州周边的城镇,那里住着上万百姓。”
楚阑舟皱紧了眉头。
“谁放煞气进关就是千古罪人,我杜若不做千古罪人。”杜若扬声道,“想走的明晚之前都可以走,留下来的听我指令,死守边关!”
楚阑舟还是不愿看到他们送命,加了条件:“只要我叫来援军,你们就一定得走。”
杜若颔首:“那是自然。”
……
张大牛在讲述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不免心潮澎湃:“等到了第二天,豹军无一人离开。”
宴君安愣了愣,眼眸微微放大。
“哈哈哈哈哈……你的反应和楚姑娘当时一模一样,怎么,是看不起我们吗?”张大牛激动道,“豹军上下一心,死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宁死在杜将军的手下,也不愿去投奔那些饭桶当个窝囊兵!”
宴君安承认:“你们的确非常优秀。”
“那是自然。”张大牛拍了拍胸脯,指了指遥远的关外,“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更何况……这不是守住了嘛。”
“嘿嘿,那种东西都击退了,要不是我死了,我能吹一辈子!”张大牛走到宴君安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我是我们队里长得最帅的 ,要不是我是个凡人还死的早,哪里还有兄弟你的事……”
“省省吧,就你那张麻子脸还最帅。我刀上的符箓是楚姑娘亲手给我贴的……楚姑娘明明最喜欢我。”
“你放屁,那还不是你的双手都被煞气炸没了!还需要楚姑娘帮你贴符,没用的东西!”
“你才放屁,老子英勇得很!我明明咬着刀又杀了煞气两次,牙都崩裂了都没松口!”
“我杀得更多……”
……
“你们都省省吧。”杜若抱着胸走了过来,“楚姑娘和这位小公子青梅竹马老早就惦记着,你们哪儿来脸说自己有机会?”
张大牛吹牛皮被自家将军当场戳破,老脸一红,但还是觍着脸问:“楚姑娘呢?”
杜若撇了撇嘴:“在和甄季谈事情呢,我出来透气,顺便看看你们。”
她眼睛一扫就能看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冲着宴君安吹了个口哨:“哟,挺厉害啊。”
宴君安皱了皱眉。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阑舟变成现在这副沾花惹草的样子,保不齐就是受到这女人影响。
“你打赢了,我这个做将军的也该给点奖励。”杜若看他皱眉,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眸中挑衅意味十足,“趁着楚姑娘不在,给你看个好东西。”
……
宴君安被杜若带着走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这里应该是一个闲置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箱子。
“喏,这一箱,里面全是楚阑舟的东西。”杜若嘴里叼着一根草,跟个二流子一样靠在门口,一只手指了指里面的箱子,“虽然楚阑舟应该不乐意,但她这不是忘了,我做主,让你看看。”
结合之前张大牛叙述的经历,宴君安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打开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