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置喙楚阑舟的决定,是他不懂事了。
楚阑舟:???
楚阑舟越发不解,不过回去的时候还是留意了一眼东边厢房的方向。
那里是张镖头住的地方。
柳明彧送来的那本书显然并不是一本着重描绘斗争过程的书,书里有关于煞气的相关描写记录太少,楚阑舟也只能凭借书中的只言片语,勉强做出猜测。
就比如汴州煞气暴动事件在书中的记载是只记述了暴动的时候百姓的惨状,却并未溯源。
但万事都有因果,楚阑舟既然知道事情会发生,就绝对不可能放任下去。
于是她打算连夜赶往汴州,寻找煞气暴动的源头。
早年四处游历的经历增长了她的见识,楚阑舟并没有选择直接传送,而是凭借脚力一路探寻,沿路收集百姓之间的流言和凡间发生的事件,也就是在途中,她撞见了这个镖队。
汴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这镖队却反其道而行之,要护送货物进汴州。
要知道汴州在传言里可是一座空城。
送货物去汴州给谁?给鬼送去吗?
疑点太多,而且隐约和事件有所联系楚阑舟便拉着宴君安化身为一个少年人,潜藏在了队伍之中。
这一来就发现了更多的消息,先是他们对货物的委托人好像讳莫至深,从不可直呼其名讳。其次是委托人委托他们运送货物,却并没有指定具体地点,只是告诉他们送去汴州,自然便可知晓。
今日镖队歇息,偶遇另外一伙镖队的人。发现他们也认识那位委托人,而且还说那人是个仙人。
仙人?
楚阑舟嗤笑一声。
悯川大陆有的是修者,却没有仙人。
甚至就连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修士都不愿与凡人接触。凡间出现的那些仙,不过是一个个披着仙人外皮,拿着丹药唬人的利欲熏心的劣等修者罢了。
楚阑舟看着紧紧闭合门扉的卧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宴君安早就等在了门内:“怎么办?”
楚阑舟道:“不必管,静观其变。”
等饵下得够深,“仙人”自会上钩。
不过今夜也有其他的事,楚阑舟对着宴君安点了点头。
调查归调查,楚阑舟压根不可能让他们把这些货物安全送出去。
相视一眼已然明白了对方的含义,宴君安缓缓背过身,也不提醒楚阑舟,就这样当着楚阑舟的面缓缓脱下了外袍。
他脱得缓慢,缓缓展露出里面穿着的里衣。
他的外面穿着的是护镖人穿着的粗布麻衣,内里穿的却是法器练就的里衣。
这衣袍哪怕外人看了也只能看到它伪装之后的样子,和宴君安此时的外形一样——与楚阑舟不同,宴君安没有吃易容丹,他用的是灵力化形。
楚阑舟做不到这种事,毕竟维持化形需要灵力,而楚阑舟是魔尊,灵府里有的是灵力不是魔气,要补充灵力还得……
这种法子也有弊端,只要是面对修为与他相同或者更高的修士就会暴露,不过整个修真界比宴君安修为高的修士几乎半个巴掌都数不出来。
不过楚阑舟就是那半个巴掌中的一个。
楚阑舟眼中看到的,是毫无伪装原本的宴君安。
眼前场景就像是荔枝剥开外面粗糙的表面露出里面细腻的果仁。
粗布麻衣和细密织就的纯白里衣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他却偏偏背着她,绑着的发髻松开了,墨色长发如瀑般落下,散落在衣摆之下,有些落入里衣和外袍之间。
他的里衣并不是很露皮肤的那一种,相反,是符合礼仪标准非常严实的。可他却当着别人的面更衣。
所作所为,可不像是个君子。
楚阑舟甚至能想象到宴君安如今的表情。
遮掩到了极致,又禁欲又放荡。
难免勾起了曾经的回忆,楚阑舟尚在念虚宗之时曾经偷偷翻墙撞见宴君安沐浴,,当时初见时没有那种心思,现在再回想起来却多了那种旖旎之景。
那日惊鸿一眼瞥见锁骨一点红晕,有水珠顺着锁骨而下,小蛇一般,诱人吻舔上去……
若当时真的舔上去了会如何?那锁骨的主人,一定会瞪圆了那那双被墨色晕染的眸子。
……等那眸中染上愤怒羞愤至极的表情,又该是怎样的盛景。
楚阑舟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她上前一步,想要开口:“你……”
……
冲天火光乍然亮起,如同当头一棒,楚阑舟被狠狠从欲望中敲醒,来不及细想,她直接跳窗而去,房内只留下楚阑舟的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