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
穆愿心摔门而出。
穆纤鸿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楚阑舟既然成了乾明派的掌门,那穆家就绝对讨不了什么好。不过他对穆家的所有人都没有好感,穆家未来如何与他有什么干系?他甚至巴不得穆家主脉还有巴结主脉的那些旁支各个不得好死。
也就是这小少主实在天真浪漫,他顾念往情分,顺口提醒她两句。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穆纤鸿撇过头,透过窗户凝望着窗外的正开得繁茂的桃枝。
自从知道楚阑舟的真实身份之后,他收集了不少与楚阑舟有关的轶闻趣事。
传闻说楚阑舟剑术独绝,是个才惊艳艳的天才弟子;传闻楚阑舟与宴君安向来不合,屡在宗门内大动干戈……传闻说楚阑舟酷爱桃花,甚至还亲手在自己院落中种了一株桃树,每逢春日,桃花纷飞溢满庭院……
每当看到此处时,穆纤鸿都会自然而然想象起楚阑舟舞剑的模样。
仙人着素静白衣于桃花林下翩然起舞,剑气惊起一片桃花,衣诀翩飞间引得暗香浮动,犹如灼灼仙子,定会动人心魄。
穆愿心还如此严加看管自己,说明他们还没成。事实也应当如此,过去百余年都不能成功,现在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宴君安是如今修真界的一轮皎皎明月,光芒万丈,可自己不过亏在出生完了几年,再等等,等他变得能与宴君安匹敌的程度,就再能与仙子相见了。
穆纤鸿想起楚阑舟淡漠拒绝自己的模样,眸光一利,长鞭挥出直接从桃树上折下一束桃枝,而后卷着拖入他的掌心。
穆纤鸿紧皱的眉眼这才放松下来,他珍而重之地将桃枝的每一片花瓣抚平,而后夹在书页之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等到重逢那日,他一定要亲手,将这本书连带着里面的桃花送到仙子的手中。
……
穆愿心摔门而出之后,碰见了目前最不想碰见的人——宴梦川。
好在她道歉的腹稿前几日便早就拟好背熟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宴梦川的神色,揣度着措辞道:“师兄,对不住,我……”
宴梦川自然知道穆愿心到底为什么要道歉,但现在他没心思管这些东西,牵着穆愿心的手就往外头走去。
……
穆愿心和他一起,做贼似地东躲西藏,沿着小道一路走到了荒无人烟的僻静之处,也亏得穆愿心与他一同长大,知晓师兄不会害她,被他突兀拽着也并不挣扎。
那地方早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披着大大的黑色兜帽,站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二人之后又四处张望了一阵,其中一人这才摘下脸上的兜帽。
穆愿心在看清来人的脸庞之后,眼眸微微瞪大,但马上又弯成了欣悦的弧度。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师弟!”
来人正是秦三百。
秦三百像是经历过了许多事,清减了不少。他脸颊上的肉原本圆嘟嘟的,如今却失了原先的丰盈,不过目光却坚毅了许多,颇有他家中长辈的影子。
事实也是如此,秦关月一死,秦家那些旧日的丑闻全都暴露出来,秦家地位名存实亡,基本算是掉出了上五家之首。
穆愿心看着他的模样就有些心疼。
秦师弟来剑阁生活了那么久,身上有多少小肥膘基本都是他们这些当师兄师姐一口一口给喂出来的,眼下看到秦三百瘦成这副模样,穆愿心眼眶都有些红,但关心的话要出口却换了一副模样:“你近来怎么样?”
他们终究是身份不同,各有各的立场,除非秦三百愿意主动说,不然她不能太过问别人的家事。
秦三百摇了摇头,倒是没有瞒者她:“母亲死后留下了许多烂账,星原叔正在平账,长老昏庸贪墨,导致秦家亏空很多,往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秦关月死后,被秦家视为疯子或是罪人的秦星原反倒回到了秦家开始打点起来。账目亏空,秦家守旧派的那些长老偏偏还把握着实权,革新的阻力很大,即便如此,秦星原依旧抽出了一大笔钱,拿来补给之前被秦家养鬼之灾祸害的百姓。
“秦星原当年是因为维护魔头楚阑舟而获罪,被母亲囚禁百年,可我在收敛母亲遗物的时候在母亲房中却看到了楚阑舟的画像。”
那副水墨画被珍而重之用锦匣装着藏在暗室里,而暗室的开关就藏在那插了桃花的花瓶之下。
穆愿心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出世家那么大的秘辛,吓得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哆嗦,立马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箓,分成三份递到三人面前:“我以天道发誓,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