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如何能找得到楚阑舟?
楚阑舟是修士,修士与凡人不同,不司轮回,死后魂灵四散在天地间。
楚阑舟的脚步声自远处响起,宴君安如梦初醒,抬起眼,懵懵懂懂看着她。
楚阑舟压低声音,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那情蛊你还养着吗?”
宴君安抬眸,有些疑惑,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两枚蛊虫。
子蛊小些,母蛊大些。都通体纯白,蜷缩在他的手心,就像是两块小小的碧玉。
楚阑舟从他的手中接过子母蛊,捏出其中的子蛊又凑到了他的嘴边,冷声道:“吃掉。”
在楚阑舟的脑子里,还有一道机械音正在帮她鼓劲:【宿主加油,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宴君安有些疑惑,抬起头望向楚阑舟。
他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清醒,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楚阑舟站在他面前,面容冷酷,像是个十足的魔头。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就像在雪原中一般。
楚阑舟捧着他的脸,同他说:“宴君安,我不要你了。”
宴君安唇色发白,眼里一片迷惘之色,看起来有几分脆弱:“……什么?”
楚阑舟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软,但一想到这崽种给自己下蛊未果后又不知道给自己下了什么追踪术,表情又冷了下来。
她用握着蛊虫的手指戳他的脸,在他脸上戳出一道道指甲留下来的红痕:“我说,你给我吃了。”
系统被楚阑舟的表情吓到,但这次楚阑舟生气的对象不是自己,系统狗仗人势,战队站得十分彻底,不断为楚阑舟摇旗呐喊【宿主不要心软,男人做了错事不教训,以后保不定要怎么上房揭瓦呢。】
听到系统的发言,联想到之前宴君安的所作所为,楚阑舟深以为然,她今日就要好好教他,什么叫自食恶果。
疼痛让宴君安清醒了些,也让他能听清楚阑舟的话了。
宴君安在听清后,眼前登时一亮,解释道:“这蛊虫吃了没什么用处,要放进肌肤上才有用,放得越靠近心脏,效用越明显。”
说罢,他小心翼翼握住楚阑舟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膛里探。
这种常识楚阑舟怎么可能不懂,她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他,看他被自己欺负时候的可怜的样子,却没想到宴君安真要动手,吓得慌忙收回手,没让他得逞。
这东西说透彻点就是通过扭曲人的认知达成目的,放这么近,是要想让自己的思维都变成楚阑舟的模样吗?
眼看宴君安还一脸期待看着自己,楚阑舟磨了磨后槽牙,甚至有点挫败感。
怎么老感觉没有惩罚到他?
但让她此时罢手她还是不甘心,楚阑舟想了想,将这两枚蛊虫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是证据,若是再有下次,我便会……”把它用在你的身上。
悬在头顶的刀子比直接落下来的刀子更能伤人,楚阑舟看着宴君安逐渐变得紧张的表情,一边赞叹自己的智慧,一边欣赏着宴君安的表情。
宴君安看着楚阑舟,当真露出了一种被自己欺负时才有的可怜表情。
阑舟没收蛊虫,不给自己,想给谁用?
宴君安思考着自己一路以来,楚阑舟身边出现的那些男人女人小孩和狮子,越数人越多,心下越发绝望凄凉。
他死死抿着唇,这才勉强按捺住直接询问楚阑舟的心思。
若自己展露出醋意肯定会惹得阑舟生气,他知道阑舟喜欢他是因为他平日里表现大度,很适合持家。
他知道在那种大的氏族,为了延绵子嗣,往往不会只有一房妻妾。
那些爱争风吃醋的正房往往不受家主待见,会被逐渐冷落,然后被那些受宠小妾欺负。
可他甚至不能当楚家的主夫。
楚阑舟没与他交换聘书,他的守宫砂还在,她甚至压根还没要了他。
他看着楚阑舟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审视自己的模样,只恨自己刚刚的动作还不够快。
要是再快一点,楚阑舟的蛊虫就下给自己了,她想反悔都不成。
若是有人在自己之前……
宴君安越想越急,扯下了自己外面的衣衫。
【宿主加油!宿主……】系统看见面前覆盖上宴君安身体的马赛克,有些发蒙。
楚阑舟正撑着下巴欣赏宴君安难得一见的吃瘪场景,回忆当年自己还在念虚宗欺负他时候的点滴。被他这一下弄得手没撑住,差点摔在地上。
她只看到红艳艳的朱砂痣从眼前一晃而过,再底下是如雪般白皙皮肤,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自己昨天留下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