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将她的长头发轻轻撩到一边,点点头道:“很好, 像是突然一下子就飘起来了。只是……其实我平时也觉得很好, 我也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她柔声道:“也没什么,大人你放开一点, 多换一换花样, 慢慢试, 肯定越来越好。”她转了转眼珠子,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其实,也能试试别的法子, 比如……”
她更小声地说完了,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惶急地摇头道:“这不行的,这怎么可以。”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又道:“医书上也有记载,可不是我杜撰。而且那些娈童、小唱们,他们也说,弄得好了很舒服的。”
方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苦笑道:“可我不是娈童,也不是小唱。我虽早就不齐全了,毕竟……”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上前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微笑道:“没关系的。大人你不喜欢,咱们就算了。昨晚那样也很好,你身上特别香,香得我都要昏头了。”
他愣了一下,笑道:“就是这个小玩意儿,怪有用的。”他从床头拿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子来递给她。
她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笑道:“难为人家怎么做的这个。”又把盖子慢慢旋开,闻了一下:“有点像玫瑰花的味道,又比花香浓的多。”
她小声道:“很贵吧。”就小心翼翼地递还给他。他摆摆手道:“这是个西洋玩意儿,别人送我的,并不贵重,就图个新鲜。我就放在这里,你喜欢也可以用。”
她坐了起来,也笑道:“我只怕这香味浓重了,诊病的时候说不定就犯错。有些病人身上有奇怪的气味,望闻问切,大夫的鼻子也要灵的。”
他叹了口气:“我的好大夫,今日不用去铺子里,能不能就不当大夫了。你先再睡一会,等我洗过了这些,做完饭叫你起来,咱们就到街上约那个牙人,正经看两套宅子,把这件大事先定了。”
她就嗯了一声,又躺下去闭上眼睛,说道:“我也很久没有睡这么长的安稳觉了。”
他给她扯了被子盖上,又放了帐子,自己去忙了。
等早饭做好了,他先去厢房叫方谨。方谨睡得很香,四喜趴在他头顶的地下,也睡得万事不知。他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又叫卢玉贞起来。
他们两个慢慢吃过了早饭,把饭菜笼在锅里,就回屋披衣服准备出门。
忽然有人敲门,方维去开了门,却是陆耀。
他就把陆耀让进屋里,倒了茶,寒暄了几句。卢玉贞知道他们肯定有事要谈,便微笑道:“我先到耳房坐一坐。”
陆耀点点头,见她走了,关起门来,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小声道:“这是陈九留下的。”
方维皱着眉头翻了翻,见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人名,又有些“申、人”等字,便问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陆耀道:“我让几个心腹把三里河附近的桥底下搜了一圈,就发现了这个。这小册子被油纸包着,塞在桥墩的石头缝里。估计是他不敢带在身上,就用小刀把石头缝里的油灰慢慢撇掉了,将要紧东西藏在里头。”
方维道:“你猜这人名是什么。”
陆耀道:“陈九这人干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估计自己也有一本私账。当日张寿年得势的时候,手里的商铺私宅颇多,结怨也不少。陈九是专门替他平事的,我猜里头不是些杀人放火的存证,就是往来账目的记认。”
方维掂量了一下这本册子,道:“你猜的很有道理。”他指一指几个名字,用朱笔抹了一笔红色,“这估计是他们当日手里犯下的人命案子。”
陆耀又指着里面的“天井非”几个字,问道:“这又是什么?将人扔到井里去了?”
方维道:“这原是当铺里的密语,不看字义,只看字上出几个头,便是数字。天为六,井为八,非为十。”
陆耀恍然大悟,又指着“申”和“人”字道:“这是二和三。”
方维道:“正是。这倒是不难。”他仔细翻了翻,忽然在里头翻到了翠喜的名字,也是用朱笔抹了,叹了口气道:“原来翠喜姓王。”
陆耀道:“什么?”
方维道:“没什么,有个名字我似乎认识。”他又往后翻,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面暗语写了三百。
他就笑道:“我明明给了五百两,当下就扣了两百两去,藏私也真是厉害。”他一页一页翻到最后,却没有看见李义妻子给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