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砰地一声,病人整个人僵直了一瞬,瘫软了下去。杨安顺抬头看,是卢玉贞抄着一张条凳,打在了病人的后脑。
杨安顺将他推到一旁,蒋夫人脸色煞白,坐在地下不言语。卢玉贞上前跪倒在蒋济仁身边,见血已经流了他整个袍子,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颤着声音叫道:“师父,师父。”
蒋济仁闭着眼睛不言语。卢玉贞抖着手按着血管给他止血,又转头看着杨安顺道:“快把伤药拿过来。”
杨安顺急忙从柜子里取了那瓶伤药过来,卢玉贞刚要上药,蒋济仁却睁开眼睛,挣扎着开口道:“玉贞,先拿水来冲,这大概是瘪咬病,那人……被疯狗咬了……”
卢玉贞听了,脸色惨变,定了定神,小声对杨安顺道:“快提桶水来。”
她又回头见蒋夫人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了一滩。
蒋济仁强撑着爬起来,见到这个情景,摇头道:“娘子,你……你怎么不走?”
蒋夫人喘着气道:“伯栋,我……我只想着咱们一家人,死也死在一处。”
蒋济仁看了看她的手腕,低声道:“娘子你不该这样。”
杨安顺拎着冷水桶过来,蒋济仁指着蒋夫人,他就明白了,卢玉贞给她仔细地洗了一遍手腕,上了药,用纱布扎起来,又给蒋济仁也冲了冲。见血流不止,又拿了些三七粉过来给他吃了,才慢慢止住了。
蒋济仁脸色煞白,低声道:“玉贞,这个病……我跟你师娘都被咬了,说不定就会发作,发作起来必死无疑。”
卢玉贞腿脚一软,就跪了下来,连连摇头道:“师父,你不会死的。”
蒋夫人咳了一声,镇静地道:“安顺,你安排人雇辆车,送我和蒋大夫回家去。我们就在家里把门关了,若发作了,也不伤着别人。”
卢玉贞听得肝胆俱裂,拉着蒋济仁的袖子道:“师父,有法子的对不对,有没有解药?”
蒋济仁道:“葛洪倒是有个方子,说是用咬人的疯狗的脑髓涂在伤口处,便不能发作了。可是……”他看了一眼横躺在地下的病人,叹了口气道:“这人已经神志不清,又上哪儿找疯狗,满城去找,岂不是……大海捞针。”
卢玉贞已经呆了,脑中轰轰作响。蒋济仁道:“玉贞,生死有命,这个病不一定发作,我就赌一次,若是赌输了,也没什么。”
卢玉贞拉着他,整个人抖得筛糠一般。她咬着牙道:“师父,我去找,我一定把疯狗找到,给你治好了。”
蒋夫人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面色很平静。她开口道:“安顺,送我们回家吧。”
杨安顺摇头道:“你们不用着急,咱们想想法子。”
他见几个伙计学徒站在后门处,就走过去道:“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谁愿意跟着我去找疯狗,将它抓回来,上前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屋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下也听得见。杨安顺道:“蒋大夫和大掌柜平日对大家十分不薄,如今危难时刻,咱们……”
众人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杨安顺见无人出头,摇摇头转身回来。
卢玉贞站起身来道:“安顺,你也不要管了,送师父师娘回家。”
她冲到后院,提了一把切药材的大切刀,便道:“师父,今日我找不到那条疯狗,我就不回来。”
杨安顺心里一震,连忙拉着她道:“卢大夫,咱们再想想。”
卢玉贞道:“想什么想,没有我师父,我早死了,我今日豁出命去,也要……”
杨安顺摇头道:“别急,我有办法。”见几个伙计学徒在后院里躲着,苦笑道:“你们几个收拾收拾,从后门走吧。我把后门锁上就是。”
众人答应了,不一会儿拎着包袱一个个疾步走了。蒋夫人看了,只是摇头苦笑。卢玉贞急得直跺脚,问道:“安顺!你的法子呢!”
杨安顺将昏迷的病人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卢玉贞见到病人的脸,忽然愣住了,是陈九。
杨安顺见她愕然的表情,问道:“你认识?”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杨安顺道:“我的法子未必管用,可是也值得试一试。”
她就热切地看着他道:“你说,什么法子我都愿意。”
他就点点头,指着病人道:“得先看看他住在哪。”
卢玉贞犯了难,摇摇头道:“这个病发作起来,神智不清,问不出来的。”
杨安顺道:“我自有办法。”
第184章 捕捉
杨安顺将花子头目请了进来, 毕恭毕敬地说道:“王四哥,我知道你一向广结善缘,人脉又广, 能不能请您帮忙, 认一认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