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额头的红记上亲了一下,颤着声音道:“玉贞,你得明白,我没了你是不行的。就当你就是我的药了,救命的药,花多少钱买,我都得认了,你说是不是。”
卢玉贞把头低了下来,手扶着他的膝盖,轻声道:“大人,我根本不值这个价钱的,您都给我算多了。以前……我是那种最下等、最便宜的。就是一百多文钱,几斤猪肉的价钱,就能……”
方维又亲了她嘴唇一下,把她的话就堵住了,柔声道:“玉贞,你别再说了。你在船上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以前的事,都不能再算了。”又道:“你可千万别为我担心。钱的事,我在宫里头做事做的久了,也认识些有钱的太监,不会欠万花楼的印子钱的。只是……我最近要出京办事,大概得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吧,你就暂时在家里躲一躲,没事的话,就少出去了。”
卢玉贞愣了,问道:“去哪里?”
方维笑道:“去北直隶保定府肃宁县,是趟公差。这地方离京城很近的,不出两天就能到了。我不在这些天,你就避避风头,顺便养一养身体。”
卢玉贞点点头道:“我晓得了。”笑了笑,又柔声道:“真舍不得您走。”
方维又把她搂紧了,叹口气道:“我怎么忽然也这样婆婆妈妈的。”
卢玉贞捧着他的脸,手指头从他的眉毛上划过,沿着鼻子一点一点划下来,笑道,“大人,我再看一看,这样好看的眼睛,要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了。”便轻轻凑过去,嘴唇亲在他眼皮上。
方维忽然心里颤动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气,将她抱得紧紧的,低下头就亲了下去。
他们唇舌相接,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忽然消失了。就算四周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只有他们两个所在的地方是安静而温暖的。可是他又不满足了,怀里的人在他耳朵边上喘着热气,那样柔软和鲜活,曾经有那么一二刻,他就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
他往后退了一小步,喘着气,抓着她的肩膀,咬着牙道:“玉贞,我看着那些人看你的眼神,知道他们想对你做什么,可是我也起了心思……也想……”
卢玉贞看着他,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脸已经涨得通红,是那种不正常的潮红色。她的眼神和他的交汇了,心里明镜似的。
她就抬起脸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轻声道:“大人,来。”
方维立刻就懂了,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她,支支吾吾地道:“那你呢……你想不想……”
卢玉贞就点了点头,手抬上来环住他的脖子,笑了笑,“我想的,大人。”
方维就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吞咽了一声,加深了亲吻,贪婪地探索着她的气息。感受到她的回应了,他的血都变得越来越热,身体每一处,都被奔流的热覆盖了。
他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她震颤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软了,腿撑不住,软绵绵地向下倒。
他感觉到了,伸手捞了一把,又微微蹲下身去,手上一使力,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卢玉贞刚想点点头,忽然后背一阵剧痛传来,她不由自主地“嘶”地一声,皱了下眉头。
她定了定神,搂上他的脖子,眼睛看着他道:“没事的,大人,咱们,咱们接着……”
方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却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床边,喘了几口气,哑着声音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卢玉贞一下子坐了起来,紧紧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
方维低头平复了一下,低声道:“玉贞,说实话。”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后背有点疼。”
方维长长地吐出口气来,在椅子上低着头坐下了,一只手捂着脸。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等呼吸渐渐平稳了,他看卢玉贞关切地望着他,想开口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笑道:“别看了,我没什么的。倒是你,伤在哪里了,快给我瞧一瞧。”
卢玉贞就转过身去,自己把背后的衣服揭开了。一整个背都泛着淤青,棒伤的痕迹横七竖八,是吓人的紫红色。
方维咬着牙道:“你为什么刚才不和我说,我差一点就……”
她脸都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方维拉着她的手,在手里摩挲着,轻声道:“我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不舒服就直接说,我不是一定要……那样,更不想你强忍着跟我……”
卢玉贞窘迫地把脸转向一边,脸上火辣辣的,“背上实在是有点疼,我不是不想的,大人,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