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絮:“我就不信你有这么脆弱。”
嘴巴硬得要死, 但在动作上, 她却仍旧放弃了挣扎, 只是还拿背对着周扶光。
周扶光已经看穿对方的嘴硬心软,同时想到昨天周元絮莫名其妙跑来与自己一通废话, 只觉得好笑。
那时候她还当周元絮是来挑衅自己的。但现在回头再看, 哪里是挑衅, 那分明是道别;那时候的周元絮应当已经铁了心的, 准备第二天去祭剑, 所以才要提前一天来找自己,想要和自己说说话。
但最后还是以吵架作为收场。
抓着周元絮手腕的手缓缓下落, 最后变成牵住了周元絮的手。周元絮有些不适应这种程度的亲昵——从某个年龄段开始, 她和周扶光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亲昵了。
以至于当周扶光温热的手指贴合上她手心时, 周元絮险些条件反射性的将她甩开。但是在手指曲起,下意识要发力的瞬间, 又想起了周扶光其实是个伤患。
于是又硬生生将那种本能意识压下,抿着唇看向周扶光。
“你来这, 一开始的打算,是准备为我祭剑吗?”
周元絮挺直了背:“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周扶光反问:“是吗?”
周元絮确认:“自然。”
周扶光:“既然你的事情与我无关,那么我要用那把剑,也与你无关。你不用想着为我祭剑这种事情了,就算你跳了剑炉,我也绝不会用那把嘉陵剑——你还不明白吗?”
她转了个方向,面对面的堵在周元絮面前。
离得太近,周元絮的目光无处转移,只能与周扶光对视。她听见了周扶光的话,也听出来了周扶光的拒绝,但还是抿着唇,一副倔死样。
剑阁养出来的剑修,道心都很坚定。
往好了说是心智坚毅,往坏了说就是死心眼,只愿意去听自己想听的话,对于自己不太接受的事情,哪怕有人拿着喇叭在他们耳朵旁边循环播放,他们也会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周元絮如此,周扶光亦是如此。
两人对视良久,却都是一副绝不后退的模样。
周扶光瞪她瞪得眼眶都酸了,见周元絮丝毫没有要回心转意的样子,不禁气急:“你这个榆木脑袋——”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剑阁陷入一片地动山摇之中!
这阵动静来得突然,周扶光身上的伤又确实还未痊愈,一时不察被晃了出去。周元絮慌忙抓住她手臂,另外只手打了个响指,本命剑应声而来。
她抱着周扶光跳上本命剑,本命剑在剑诀操纵下往外飞,但还没来得及飞远,就被一道诡异的威压直接压了下去!
摆放剑炉的房间猛然灵气大盛,那股喷涌而出的旺盛灵气已经浓郁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直接将剑阁顶房的屋顶掀翻!同时屋内千百把无主灵剑窜了出来,满天乱飞。
这样明显的异常很快吸引来其他剑修——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也没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灵剑飞出来,纷纷出手念动剑诀安抚灵剑。
灵剑受到剑诀牵引,飞向地面的剑修。但是剑阁的异象并没有就此停止,整座剑阁被卷入那股诡异的威压之中,灵木制造的建筑物无法承受压力,从内部开始发出‘咯咯’的开裂声音。
大长老悚然一惊,下意识转头看向刚从空中落下的周扶光周元絮姐妹,“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元絮脸色有些难看,摇头:“我不知道。”
周扶光的回答则要更加不客气一些:“长老们在剑阁生活了几百年,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嘟囔:“但我可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啊……”
别说这些还活着的长老们没有见过了,就连剑阁历代记载之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所有人的观念中,剑阁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它同时拥有这世上最强的剑和最强的剑修,没有人能从外面攻进来——千年以来,也从来没有人想过,剑阁内部会出事情。
简短对话的功夫,剑阁顶部的房间完全炸开,一股巨大的灵气……灵气浓郁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被单纯的称之为灵气了,哪怕是嘉陵江源头,河神化身的那块巨石,也未必能拥有这样浓郁庞大的灵气!
迫于那股灵力骤然破出所造成的威压,众人都无法御剑飞行,只能站在地上,以手搭着额头往上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