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谈意回答:“窝嘴把骂勒——”
周扶光摸了摸祝谈意的嘴巴,他的嘴巴也是冰冰凉凉的,又很柔软。因为那颗花椒味清心丸的缘故,祝谈意的嘴皮一直在跳,轻微的震颤传递到周扶光指尖。
她迅速的收回手,指尖莫名也有点麻。
周扶光:“因为那颗是花椒味的。”
祝谈意没察觉到气氛旖旎,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点头‘喔’了一声。
陈嘉柔看看祝谈意,又看看周扶光,她困惑,不解,她转头又看向顾千钟,“他们两——”
顾千钟把一颗清心丸塞进陈嘉柔嘴里:“来,师兄喂你,咱们不眼馋那个,乖哈。”
陈嘉柔嘴巴张着,没有及时闭上,一时不察,吃进去了顾千钟塞过来的清心丸。
霎时她整张嘴都麻了——又是花椒味。
陈嘉柔跳起来,大着舌头怒骂顾千钟。顾千钟看天看地看身后墙壁,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一罐清心丸很快吃完。
周扶光拍拍手站起来,又买了一罐,打算边吃边散步回客栈。恰好这时候大门口阵法一阵涟漪,有人从里面出来——周扶光回头去看,毫不意外看见周元絮第一个走出来。
她们俩面对面,祝谈意没什么反应,顾千钟和陈嘉柔却把眼睛瞪得像铜铃。
毕竟无论是谁,看见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都会感到惊诧。
除了肤色和眼底小痣以及头发颜色外,周扶光和周元絮完全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都相差无几。
周元絮新换的衣角又沾了血,依旧不是她的血。她同周扶光对视,第一时间皱起眉头,旋即又将紧皱的眉头松开,走向他们。
走近看只觉得更像,顾千钟和陈嘉柔连自己嘴巴都张开了,也未察觉。
太像,不只是外貌像,就连那种‘我天下第一你们都是傻逼’的气势,都如出一辙。
周元絮目光望向周扶光手里那罐清心丸:“这是什么?”
虽然卖清心丸的摊子就在门口,摊子老板很想举手说我已经在这摆摊十三天了——但显然周元絮要比周扶光更不耐烦弱者,来打了两天比赛愣是没有注意到大门口有摊子在卖清心丸。
周扶光回答:“清心丸,喏,吃吗?”
她拧开罐子,从里面捡出一颗墨绿色的递给周元絮。周元絮狐疑的看着她——周扶光调侃:“怎么,怕我下毒?”
周元絮:“五岁的时候你往我吃的甜汤圆里放洛神花,八岁的时候你把我的桂花糕换成榴莲糕,十一岁的时候你把我水壶里的酸梅汁换成黄山酒……”
周扶光理直气壮:“什么水壶,那明明就是酒壶!拿酒壶装冰果汁,大冬天半夜爬墙去偷吃酥山,真怕冻不死自己啊?”
周元絮:“谁家锻体修士吃两碗冰就冻死了?你家吗?”
周扶光有些不耐烦:“你爱吃不吃!”
眼看周扶光要把清心丸收回去,周元絮面无表情,心里分分钟跑过八百种念头,电光火石之间,她福至心灵,道:“你咬一口,我就信你。”
周扶光瞥她,周元絮双手抱剑,满脸警惕。她干脆咬了半块清心丸,然后再将剩下半块递给周元絮。
周元絮两眼死死盯着周扶光,确定她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放心接过周扶光手上的那半颗清心丸,自己咬了一小口。
然后整张嘴都麻了。
天杀的花椒味。
她深呼吸,面无表情,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周仪景面前,把剩下一块清心丸递给周仪景。
周仪景眼珠微微转动,视线下垂,看着周元絮手心里躺着的那一小块墨绿色清心丸,露出了没懂她意思的表情。
周元絮调动元气压下口中麻意,像正常人一样开口:“大哥在门外等我,辛苦了,给你吃的。”
周仪景那是那副不理解的表情。
周元絮惯来很少表情的脸,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这是清心丸,既能令人神清气爽,又味道甜蜜可口,以前剑阁经常发给小辈当零嘴吃,大哥可能不记得了。”
周仪景:“我确实,全都忘记了。”
他接过那一小块墨绿色清心丸,迟疑了会儿,又想到这似乎是周元絮头一次对他示好。
周仪景大为欣慰,终于找到了一点自己和周元絮是亲兄妹的实感。他欣慰的将那一小块清心丸扔进嘴里,嘴巴转瞬间麻了。
周仪景:“折嘶森么——”
刚张开嘴,周仪景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又把嘴巴闭上。
周元絮终于露出了离开家门以来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脸,“花椒味的清心丸,希望大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