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形状真的太奇怪了,周余霞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周扶光沉默片刻,顺着周余霞所看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安静跟在自己身边的祝谈意。他突然被两个人盯着看,歪头露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
周扶光往祝谈意旁边迈了一步,与他并肩站着,介绍:“这是我师弟,祝谈意。”
周余霞:“……你师弟?”
周扶光点头,“我现在挂名在昆仑山做弟子。”
周余霞:“等等——这个不重要——这个是你师弟?”
周扶光:“对啊,我师弟,祝谈意。怎么了?”
周余霞看着自己视线范围内,那团形状古怪的黑红色影子,陷入了沉默。
但周扶光态度又如此自然——周余霞不信以周扶光的实力,看不出自己身边人的异常。
但周扶光不仅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在和自己聊天时还默许了对方跟着。
周余霞:“……算了,没什么。”
“还有一年就是论剑大赛,你到时候会去吗?”
周扶光今年十六,再过一年十七,年纪上刚好够参加了——她略一颔首,回答:“去。”
周余霞努力无视周扶光身边那团外形不明的东西,镇定自若:“那就明年再见了。”
这句话出口就是要在此处分开的意思。
周扶光停下脚步,难得没有有话直说,而是显露出几分别扭——她单手背在身后,咳嗽两声,又转开脸,望着外面,故作不在意的表情,“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嘉陵的?”
周余霞:“上个月。”
“……”
周余霞:“你想问谁?”
周扶光看看地板砖,又抬头看着天空,“那个——我也不是说关心,我就随口问问。”
“周元絮最近怎么样?”
周余霞心中了然,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笑意:“时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她的修为最近有望突破结丹。”
周扶光颔首,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微微抬着下巴,道:“我知道她挺不错。”
周余霞:“你不问阿泷吗?”
周扶光摆了摆手:“我知道她不会有事的。”
两人于此处别过,周扶光搭第二天的云舟离开东洲,周余霞也往嘉陵回去。
等周扶光回到昆仑山时,又是大雪纷飞的季节了。
修道之人寒暑不侵,就算是大雪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整理本文纷飞,对周扶光而言,也不过是天气略微凉爽了一些而已。她在山脚镇子的酒铺里,重新给自己打了酒,慢悠悠沿着阶梯往昆仑山上走,祝谈意一如既往,安静乖巧的跟在她身侧。
台阶上积了一层厚雪,周扶光踩上去不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留下脚印。
有雪花落到她头发和肩头,祝谈意偏过头看了一会儿,伸手动作轻轻为她拂落身上堆积的雪花。
他拂完雪花垂下手时,周扶光顺势牵住了他冰冰凉凉的手。
周扶光:“祝谈意。”
他略微低头,应得很快:“我在——”
周扶光偏过头,眼眸瞥他,随即又收回目光,唇角微微翘起。
她声音轻快,“没什么,我就喊你两声。感觉我好像很少叫你名字……是很少叫吧?”
这句话说出口后,周扶光忽然一惊,察觉自己好像是很少喊祝谈意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本来就足够亲近的缘故,所以每次总是会忽略名字直接说重点,而祝谈意也总能在周扶光根本不喊他名字的情况下,分辨出周扶光的哪句话是对他说的。
祝谈意困惑:“是很少叫,有什么关系吗?”
周扶光皱眉,没有回答祝谈意的问题,只是道:“那我之后会多叫叫你名字的。”
祝谈意:“……啊。”
没懂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顺颂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这样的吧——理由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的一年,周扶光便没有再离开昆仑山了。她呆在昆仑山,除了练剑,就是闭关,一直等到第二年的末尾,冬季快要结束的春初,东洲的论剑大赛开始——
东洲,嘉陵,剑阁。
一群平均年纪不过十七十八的青春少年少女们聚在门口,衣着气质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眉宇间若有若无的几分自负骄傲,和相当出色的平均身高。
这群人里面最矮的女孩儿也有一米七多。
一群人就没有几个是会让人省心的性格,聚在一起你嘲讽我几句我阴阳怪气你几句,就像一个缩小之后的菜市场那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