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第的进士闹了这一出大戏,反而顺理成章的将状元郎李荼的文章给宣扬的人尽皆知。礼部尚书徐正清出的考题显然是揣摩过圣心的,豪门望族的官员即便再不愿意接受也明白大势已去。
可谁也没想到,霍湛的儿子霍文佑竟是力挺新法推出的一员!别说他这个当老子的不知情,他们可不信!还有主考官之一的姚鸿危,李荼的文章若是没了他的首肯与欣赏,又怎能拔得魁首呢!众人再听魏驸马这般一说,各个心思都十八弯的绕上一绕,莫不是姚鸿危与霍湛怕是早已暗中倒戈去了支持新律推行的那一方!
难怪今日霍湛避而不见!
还有这个姚仲仁!他这个当儿子的,定然是知道老子姚鸿危的态度的!好歹同僚一场,也不知给他们来个暗语,魏驸马特地这般说,不就是皇上命来敲打他们呢!一个个神色五味陈杂,看姚仲仁的眼神亦是不满。
姚仲仁眉心暗暗一跳,心道魏兄忒损了,这么一说他还这么在这儿混下去?
“好好好,我一定给魏兄转达。不过魏兄有所不知,我与诸位同僚看了李状元的文章后,对新律也是鼎力支持。”姚仲仁力挽狂澜道:“你瞧,大家伙儿都来了,为的便是早早的熟悉新律呢!”
众人一听,都晓得是姚仲仁再给他们牵线搭桥,赶紧是是是的点头应声。
目的已达成,魏瑾但笑不语,他便是第二个出名的人。
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落第的进士大闹贡院,就是姚首辅来了也不给面子消停,魏驸马一出面就制止了混乱。
“他可是大齐的战神!能单枪匹马的闯入敌营生擒了敌军的主帅!这样的小阵容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在京的世家子弟已听了许多年,可回想当日的一幕幕还是心有余悸,还好他们没有趁乱闹事,否则怕是小命不保!要离京的外地考生们则是日日忐忑不安,他们觉得得罪了当朝的首辅大臣或许会仕途无望,可得罪了魏驸马就得去投胎了!各个都将致歉的帖子和礼品送到了颐园,门房的收到了手软。
萧岚索性命人在府外的墙上张贴一张告示,以驸马的口吻安抚众人并致歉当日之举实在迫不得已,并祝贺诸位来日高中为国效力!
外地的考生们见了纷纷自残心愦了几分,想着魏驸马的高洁大义,再对比魏家大郎的胡搅蛮缠,谁高谁低可见一斑。
这便是第三个出名的人,不同于前两者的是魏霖臭名昭著。
最先和魏霖叫板的是荣国公邱赫,他在朝堂状告魏家大郎污蔑女婿李荼舞弊,请皇上依旧新法降罪。
吏部考功员外郎李显摘掉官帽,跪立叩首匍匐在金銮殿上,也请皇上依旧新法给儿子李荼一个公道。
南州总督上官宏,礼部尚书徐正清、魏驸马等人附议。
当然也有周旋的声音,比如看在魏武侯战死疆场的份上,给魏家大郎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温庭禄并非真心要帮助魏家大郎,只不过他不出面,指不定会落下一个冷石心肠的说法。
结果很快就下来了,翌日,剥夺魏家大郎袭爵资格的圣旨到了魏武侯府。
魏麟跪着不敢起来,还是温檐面无表情的起身接旨谢恩。
“魏夫人切莫忧思怀伤,魏决不会亏待了您和大郎的。”掌印李厚笑呵呵传达皇上的话,萧恒的原话可没如此亲和,可他深知沉沉浮浮乃世家大族常有的事,他不过是个奴才,可不会将人给彻底得罪了。
李厚走了以后,温檐慢条斯理地卷起圣旨,面容沉静的毫无波兰。魏麟几度三番想开口求得母亲的原谅,可她如此静谧,他心生畏惧。
斟酌了再三,还是温檐先道:“霖儿身子还有不适?”
魏霖眼眶一热,双膝跪下,“母亲,您打我吧!”
温檐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托起魏麟,“我儿无措,母亲为何要打你?你放心,爵位一定是你的。”
魏霖张了下口却不知问什么,温檐催促他去喝药,便坐上一辆承载货物的马车吩咐,“去四夷馆。”
同日,萧岚便在府邸姑母的秋华殿听说了消息。
“唉,可惜了!这样精彩的夺爵的大戏,我竟没机会看。”萧铭倚在贵妃榻上,看似饶有闲情逸致。满室的女使听了默不作声,勤勤恳恳地替她收拾行囊。
当初在凉州熬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可以归京,如今为了助儿子夺爵位,她又得回到那片早已厌恶的土地。
“姑母,既然表弟他们......”
“岚儿别劝我了。”萧铭由女使伺侯穿好桥头鞋,行至门边遥望凉州的方向,“作为萧家人、皇室女,我自当是要支持阿弟的,我相信他,会是个如你父皇一般,开疆扩土的一代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