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疑惑?他甚至非常生气,好好的大喜日子,岚公主非要当众戏弄他,他还差点儿就把这宝贝随便赏赐给府里的下人!
萧岚不管他虚情假意,直言,“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温叔伯也瞧见了,”她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手却挽着上驸马的胳膊,“有时候看到的也不可尽信,弄虚作假的方法本宫也有的是,且也能叫人气的牙痒痒又不便言说。”
来的时候,萧岚就想好了这一出戏码。
她不愿和温南菱对峙,因为她相信驸马,是以毫无必要,那么做反而让温南菱得意自己的离间成功了。可她也不会让温南菱好过,就这么溜猴似的戏耍一下温庭禄,待这位高权重的国舅爷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断不会轻轻松松放过温南菱。
且不说今日的出糗,但凡温南菱没头没脑一句破坏夫妇关系传了出去,这一点就足够自诩世家底蕴清白的温庭禄大动干戈。
西山那回萧岚忍下了,是因为邱怀玉也有错在先,可温南菱惦记她的驸马可不仅仅是错一个字。
两个也字,足以让心思深沉的温庭禄品出端倪,他顺着萧岚的视线狐疑地看过去,恰好见女儿温南菱竟含情脉脉地望着魏驸马!?温庭禄眼眸似被狠狠灼伤,忙敛眸压下怒火,心中已是恨不得把这个丢人显眼的不孝女扔回后院!
他生生忍住了,虽还不明萧岚公主深意,可多少猜到了一些,他依旧笑的从容不迫,“老臣谢过公主的贺礼。”事后,温庭禄就派遣心腹去弄清楚,女儿温南菱是怎么得罪了萧岚。
不过一刻钟,温庭禄已晓得了事情的原委,趁着宾客听戏之际,寻了个酒水湿了袍子要换的借口暂时退席。
他来到后院,后一脚,接到大管家消息的温南菱也来了后院,此时她尚不知教训即将来临,脆生生地小跑上前,“女儿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响亮的耳光声盖过了贺词。
温南菱被他一掌扇得跌坐在地上,精致梳的飞仙髻散落了一个,青丝垂下沾了泪水黏在脸上,悠然间五个指引显印在脸上,好不狼狈!她双眼覆满了水光,捂着红肿的脸扭头泣诉,“女儿做错了什么?父亲为何打我!”
“你在皇后宫里说了什么丢人显眼的话,还以为能瞒得住吗?”怕引来看客,温庭禄克制怒火低吼!
温南菱浑身一颤,张了张唇却是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你以为说了三言两语的疯话就能离间了人家夫妇俩了?”碍于前厅还有客人在,温庭禄尽量平复怒焰,爆戾的容色稍缓了须臾,“你瞧瞧殿下带着一个不起眼的礼盒,三言两语就将我等戏耍的团团转,你那点小伎俩在殿下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惧!”
温庭禄万万想不到,他千宠万疼出来的贵女,他给予她不逊色公主的栽培和教养,竟会如此不知廉耻!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竟让你如此自甘堕落!”
此话刺痛了温南菱,她撑着侍女的手晃晃悠悠地立起来,“表哥卓越不群,女儿只是心仪他,未曾做过半点儿伤风败俗,有什么错?”
“他是公主的驸马!”温庭禄气得面目狰狞,“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有没有廉耻?他已有了正妻,你惦记他莫不是心甘情愿要给他做妾?”
这下温南菱不吱声了,她当然不愿做妾!可她不能说!她从温姑母屋里此后的人打听到,萧岚和表哥是同床异梦,她隐隐有个念头,可一直没机会证实。
温庭禄以为温南菱不吱声应是听进去一些消停了,又见她那半边脸肿得老高,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吩咐侍女,“扶二姑娘回屋,再请医官来。”说完他暗骂自己气糊涂了,又改口,“叫郎中!”
高门贵女被打伤了脸多半都是坏了规矩,若叫来医官他的脸也丢尽了,“今日你不必再去前厅了,留在自己屋里好好思索过!”
撂下这话,温庭禄甩袖离去。
脚步声远了,温南菱腿脚一软,幸得侍女搀着才没又跌下去。
回前厅之前,温庭禄匆匆换了套红寿纹袍,他没注意刚坐下不久,翠竹也悄悄从后院折返,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萧岚。
“她当真如此说?”
翠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奴婢听的千真万确!”
她虽只是一个丫鬟,可跟着公主学了不少礼义廉耻,惦记旁人的夫君那与娼|妓有何区别?想到这,她看相爷夫人李氏的眼神便是恶心。
萧岚听说了温南菱竟在温庭禄面前承认对驸马有情,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暗爽,温南菱喜欢的人却成了她的夫君,这种滋味想想就有意思!萧岚也有几分佩服,温南菱敢当着温庭禄的面儿承认,这份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