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不明,身无财物,毫无灵力,除了一张好看的脸,那个越泽有哪里值得托付?
可这大女儿啊,就像被猪油蒙了心,狗屎糊了眼,就是非他不嫁了!
唉!
“你那么提防着我干什么,我还能害了你不成?过来,我有话问你。”
待邬爱雪狐疑走近,邬夫人解下狐裘为她披上。
“娘,我不冷……”
“胡说,你平日里怕冷得很。”
到底还是披上了。
母女两人到一处单独说话:“你和他……可有过肌肤之亲?”
邬爱雪先是小兔子般脸蛋一红,然后拨浪鼓似的摇头:“我记得娘亲的嘱托,明媒正娶之前万可做越矩之事,若是意外有了子息,就万万不好了。”
再者她也有自己小姑娘的考虑,谁不想在成亲当天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如果大着肚子,这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不就有了天大的遗憾?
邬夫人知她这女儿执拗是执拗了些,但这些重要的事是不会说谎的,登时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觉得今晚能睡个踏实觉了。
“那就好,你随我进去,你爹在里面等我们。”
邬爱雪回头看溪边:“泽哥哥的衣服……”
“他为何不自己浆洗?难道我宝贝女儿跟着他就是出来受苦的么?”邬夫人看她还惦念着洗衣服,忍不住动怒。
邬爱雪急忙为情郎解释:“不是的,娘,泽哥哥平日里很宠爱我的,我们俩在这里总归要吃饭啊,他每天都出去打猎,可辛苦了,为他洗衣做饭是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这、这真是……
邬夫人气得哑口无言,真想去问问那溪边捡到的小子——
到底给她闺女灌什么迷魂汤,怎会变得愚蠢至此!
进了木屋,竟比平日里暖和数十倍,原是角落里摆满了暖炉,中间的木桌上全是邬爱雪素日里爱吃的美味佳肴,什么香酥片鸭、东坡肘子、水晶虾仁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老母鸡炖虫草,连吃几日野菜粥的邬爱雪看得肚子抽痛,口水泛酸。
主位坐着的中年男人着棕色锦袍,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正是邬家家主邬猛。
邬猛见邬爱雪那副饿鬼投胎的样子大怒:“你这逆女真是好大的架子,自己不回家,还要我来你这破烂窝,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乞丐都比你过得好。”
邬爱雪听他嘲笑自己,怒了:“又没求你来看我!你有金窝,那就回你的金窝去,我不稀罕!”
“邬爱雪!”邬猛瞪大一双铜铃似的眼睛,“你这个逆女!真是一点都不听你老子的话,我迟早让人把那臭小子丢到死无地去!”
“你敢!邬猛我告诉你,他的命就是我的命,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这辈子也不活了,我就要嫁给他,我邬爱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邬爱雪脾气性子与邬猛如出一辙,也是个烈的。
“你、你,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女儿——”
邬猛气急,猛地站起来扬手一耳光就要落到女儿娇嫩的脸皮。
啪!
他的手腕被人大力接住,然后抛回,邬猛连退几步,若不是桌子撑着,险些摔倒。
“纵然你是她父亲,也不得伤害她。”
墨发男子身形极快,他挡在邬爱雪身前,仿佛一尊矜贵威严的神像。
凤眼风流,琼鼻高挺,哪怕是一身粗布衣裳,也无损他一丝一毫的俊美。
天上月,山巅雪,流云千里,落在一水间。
越泽转过头低声说:“无事,有我护着你。”
“泽哥哥!”邬爱雪简直为他神魂颠倒。
邬猛看了几欲吐血,让人将带来的炭火棉被拿走,拂袖而去:“这小白脸什么都没有,看你这逆女过苦日子能坚持到几时?”
“姐姐,姐姐,你就跟我们走吧,这鬼地方又穷又破又冷,有什么好?姐姐,我们回家吧!”见爹爹真不要姐姐了,邬嘉玉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虽说童言无忌,但听到邬嘉玉一句两句都嫌弃自己,越泽蹙了蹙眉,有些不悦。
“嘉玉,你别说了,跟着爹娘走吧,那个地方就是笼子,只要是阻碍我和泽哥哥在一起的,我都不会喜欢。”邬爱雪一点一点掰开弟弟的手,“而且你也不能这么说泽哥哥,小小年纪,要有礼貌。”
“你和她说有什么用,她就是被小白脸迷了心窍!走!”
邬猛将邬嘉玉抱走,本来暴怒的神情在看到邬爱雪满是冻疮的手后微微一滞。
邬爱雪将手藏在身后,忍住酸红的眼睛,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爹,娘,我是真喜欢他,女儿此生非他不嫁。还请爹娘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等到父亲他们走远,邬爱雪笑着问:“今日可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