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密室的这条路已经长了许多杂草了,闵冬几年没回来,这地方关过苏志,地界又背阳,平日过来一看,即便有太阳,也依旧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十分恐怖,所以芸姨就算住在王府,会经常打扫清理各个角落,但仍旧不包括这里。
她觉得这里不吉利,闵冬肯定也不会经常来,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于是就没有打理这片地方。
现在闵冬回来,这里已经成个荒废的破院子了,不仅长了齐膝盖高的杂草,还有许多老鼠虫蛇在这儿盘踞。
现在已经快要深秋了,这些虫蛇也只能最后出来游荡几天,所以便格外多,闵冬一路走来,都碰到差不多三条蛇了。
一条被他身上的气息震慑的跑掉了,一条挂在进门的那棵桂花树上,闵冬进来时还在嘶嘶吐着信子,闵冬一靠近,就盘在树上不动了,另外一条就是在台阶上不小心踩到的。
本来它还想咬闵冬一口,不过被闵冬又一脚踩住了头,便灰溜溜的滑走了。
蛇滑走了,闵冬便站在门口,看着生锈的门锁,抬手直接用玄力将锁震碎,然后推门,门一开,就是一股呛人的灰尘味扑过来。
闵冬皱眉捂了捂嘴,借着门外的月光照明,抬脚走进满地灰尘的破旧房内,在屋内打量一圈,便跟随自己的记忆找到了通往地下密室的机关。
那机关是一个放在书柜上的小花瓶,因为许久没人光临,那花瓶上已经铺满了灰扑扑的一层旧尘。
闵冬看着那花瓶犹豫一秒,然后便直接捞起肩上洛长颜的衣袖,用他衣袖把花瓶擦干净,这才用手握住花瓶依照顺时针方向扭一下。
紧接着书柜旁边那面挂了幅画的墙壁就带着古旧沉重的吱呀声慢慢翻开了。
墙壁翻开,后面就是五阶向下延伸的台阶,台阶挺窄,只能容纳两人通行,顺着台阶下去,便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通道两边石壁里有烛台,通道尽头从左右两边又各分开了一条路,不知分别通往何处。
闵冬扛着洛长颜,点亮手边最近的一个烛台,便一手扛人,一手拿着烛台,慢慢走进了石壁里,抬步下了台阶,用胳膊摁了旁边一块石砖,那石壁又沉沉的笨拙关闭。
闵冬这才又扛着人慢慢往通道深处走去。
走到左右分叉路口,他便选择了左边那条道路,一路往里深入,越走越深,越走越黑,慢慢的,走到了尽头,看到一扇石门。
他又站在原地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机关在哪里,往墙上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小小的机关凹槽,他再次用胳膊肘摁了一下那个机关凹槽,面前的石门便又打开来。
石门打开后,视线就宽敞起来,不再是逼仄暗沉的甬道,而是一间四面都是大理石壁的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复杂的陈设,只有一张桌子,一张矮凳,还有一个呈长方形状摆放的木架,木架上挂着各类泛尘的刑具,木架边还有一个十字架,架子上缠着冷冰冰的锁链。
第185章 困鸟
闵冬走入这房间后,便把洛长颜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去将墙角四处的烛台点燃。
烛光影影绰绰的腾起,将整个房间映照的温暖柔和又逼仄冰冷。
温暖的是那昏黄明灭的烛光气息,冰冷的是整个铺满大理石的房间。
事实上,这间房不止墙上是大理石,就连房顶地上,也全部铺着光滑透净的大理石。
墙壁上的大理石还能勉强看到人影身形的投射,跟块模糊不清的镜子一样,但是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灰,所以有些看不清。
将烛台点燃后,闵冬便去那黑漆漆的十字架前看了看,抬手扯了扯沉重冰冷的锁链,沉思片刻,便转身过去,把刚才随手扔在地上的洛长颜又拉着胳膊拽起来,扛了过去,用锁链将人锁在十字架上。
锁好后,闵冬便站定后退一步,认真仔细的看看有没有纰漏,看了一圈,才收回视线,聚焦在洛长颜苍白秀丽的面容上。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闵冬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只是平静的面容下却酝酿着一个扭曲疯狂的计划。
他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洛长颜,从再一次见到他开始,闵冬就在复盘如何报复。
在客栈房间里苏醒之时,他本想直接简单了事的杀了洛长颜,但紧接着,他又想,就如此直接把人杀了实在太便宜他,于是思前想后,还是把人带了回来。
在客栈时,他跟姬劭说过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由这句话启发,他也忽然间想到了如何报复,当时他用同样的办法,以牙还牙的报复姬劭给他下药。
于是在报复姬劭的过程中,他也想,为什么自己不能也用这个方法来报复洛长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