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房间的门先打开,让这位小……小少爷先安全的出去!”
舌尖抵着牙,一身鲜血淋漓的许词眼神亮的可怕,他抬腿一步步走出房门,周身冰冷的气质不像半大的少年。
彪形大汉被那眸光看的不禁也心下一颤,下意识避开了视线,抬手找钥匙解开门上的锁。
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只是来打个零工,赚个钱花花,并不想把命都搭在这里。
屋子里的气氛温度降至冰点,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几个人只能看着许词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
屋子外面,正午的太阳明媚热烈,能把人晒脱一层皮,院子里已经被邵旭提前清理过,没有一个走动的下人。
许词舔着有些发干的唇片,架在邵旭脖子上的手已经开始有些抖,他早上没有吃饭,刚刚这只手还被邵旭狠狠地碾过,伤势情况其实很不容乐观。
但是不行,没有办法,现在邵府中,他都不知道有哪些人是他能信得过的……
除了,陈庭樾。
可那个院子委实太远了,从这里走到夫子讲课的那个院子,他的身体可能会先一步倒下。
计划想法被扼杀在摇篮里的许词心情很不爽,他在前面一步一个脚印的挟持着邵旭,捏着利器的手不时颤抖,似乎一个不留神就能插进邵旭的脖颈处。
给他来表演一个壮观的红色流动瀑布。
于是,许词拖着快被吓晕了的邵旭在前面走,后面三个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许词后面,戒备的看着他,并随时都准备着原地暴起,留下邵旭。
砸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许词耳朵很尖,他顿住脚步,凑到邵旭耳边问:“你叫了其他的人吗?”
邵旭害怕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哆哆嗦嗦道:“没有了没有了,我拿性命发誓,绝对没有了!”
“哼那我是朝哪里扎进去好呢……”
许词握着那根尖刺,心情恶劣的在他脖颈处比划来比划去,给邵旭吓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邵旭就差给许词跪下来了,他浑身抖如糠筛,眼睛里都写满了恐惧。
这个疯子,跟他妈一样,都是精神病!
那脚步声很快便朝许词的这个方向奔了过来,许词小心的弓着身子,将邵旭卖到身前用来挡刀,后背紧靠着墙,小步小步地挪动。
会是谁呢?
“许词!你在里面吗?”
“许词,听见就回答我。”
清亮温柔的嗓音干净,极其富有辨识度。
是陈庭樾。
许词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不过,他悬着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毕竟不管怎么说,陈庭樾只有一个人,而他这边需要面对的,可是四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练家子。
隔着一面墙,许词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股莫名其妙的虚弱感:“陈庭樾,你去把宋先生也喊来吧。”
在邵旭淬毒的目光下,顶着后面那彪形大汉的死亡凝视,许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口:“母亲说要看夫子考察我的课业,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别的下人许词不敢打赌,但是他相信,宋夫子绝对不会是邵旭那边的人,毕竟这可是母亲找来的先生。
第三十六章 邵旭送出了一血
陈庭樾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许词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而且陈映兰不是跟许词不合吗,怎么又突然想起来考察他的课业了?
心头浮现出一层不祥的预感,从刚刚在听课时就心神不宁的陈庭樾觉得事有蹊跷,这一上午,他心中的燥郁之感就没消散下去过。
顾不得想那么多,他一个转弯便踏进了院子里。
死一样寂静的院落里,气氛剑拔弩张,许词一人挟持着邵旭,背侧贴着墙,他身后三个大汉虎视眈眈,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弄死许词一样。
陈庭樾呼吸一滞。
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许词一身的伤,他发丝凌乱,嘴角带血,除了那张脸,身上哪里都透着被毒打的痕迹。
没想到陈庭樾会横冲直撞进来的许词:“啊?你怎么这就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去叫宋先生……”
多喊一个人,赢面就会大一点。
可是陈庭樾什么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去,他伸出的手停在许词的唇畔,声音颤抖:“这是,这些该死的人干的吗?”
沉默片刻,许词点点头,他撇着嘴,嘴角抽的都有些疼:“对啊,可疼了……”
衣袖下,掩盖着那根尖锐雪亮的尖刺,邵旭动都不敢动,后面的几位保镖也不敢轻举妄动。
滔天的愤怒冲昏了头脑,陈庭樾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脑子的血腥暴力, 他冷沉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人,像是在看一群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