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前阵子还摸进了徐寡妇家图谋不轨,结果被人家养的大黄狗咬伤了腿呢……”
“啥也不是,这种人就是活该!”
“不就是仗着他有个表哥在警局做事嘛,嚣张的很,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刘实是江城里有名的地痞流氓,欺男霸女,但许词也不遑多让,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一众世家子弟里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成日里笑眯眯的,看起来和善可亲,叫人老是忘记他也算半个纨绔子弟。
动手的是陈庭樾,被打的狗血淋头的是刘实,许词干干净净的坐在红木凳子上,不急不慢的继续磕着瓜子。
眼见再打下去,这人就要咽气儿归西了,许词才喊住陈庭樾,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闲散:“走吧,该回家了。”
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小少爷心情不太好,只觉得晦气的很。
他伸出手拉着陈庭樾就要回去,却被身后的萍儿叫住了脚步。
少女低头绞着手指,刚刚那股凶神恶煞的劲儿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小声地嗫嚅着:“谢谢你……”
凶巴巴的少女情绪本就内敛,这声道谢更是拧巴的要命。
许词笑了笑,那张脸上满是玩味的戏谑:“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萍儿不吭声,却一下子就红了脸,耳朵根都烧的红了一片,她又羞又恼的撞开人群,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几个路人被撞的一脸懵逼,挠着头不明白事情又发生了什么反转。
眼看事情发展的已经告一段尾声了,看热闹看的意犹未尽的人们才慢慢散开。
气派的茶楼檐角勾起,挂着许多红色的灯笼,金黄的尾穗迎风簌簌飘动,轻轻摇晃。
空中的云层厚重,半粒星子也瞧不见,黑压压的如同墨汁一般。
许词抬眼看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陈庭樾,有些疑惑的问道:“还不走吗?”
如清风明月的少年站在茶楼的门前,灯笼红彤彤的光撒下来,他的脸在斑驳的光影中半明半暗,叫人看不清神色。
内心深处,负面情绪如海啸止不住的翻涌。
陈庭樾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深呼吸压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我没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闷,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许词一头雾水,怎么打个架,还给陈小姑娘打的伤心难过了?
“怎么啦?打人家一顿,还给你手打疼了?”
“不会吧,是真的?”
“我回去给你擦药行了吧,都是男的,你怎么还跟人家小姑娘一样矫情上了……”
灯花下,许词的笑都染上一层柔光,光线昏暗朦胧,他朝陈庭樾看过来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些暧昧不清的感情。
陈庭樾在那一刹那恍惚。
他思维一片混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任凭那人拉起他的手,掌心温度滚烫,贴的很紧。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第二十五章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
许词和陈庭樾并没有很顺利的就回到邵府,因为这俩人还没走到一半,路上便下起了大暴雨。
狂风暴雨,柳树弯折,风声呼啸出尖利的号子,青石板上,滂沱雨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大地。
这阵仗之大,像是要把人都溺死在雨水中。
于是乎,两人顶着暴雨跑回家时,便淋成了两个落汤鸡,身上的衣服一个比一个湿的彻底。
一直到屋子里,陈庭樾还拉着许词的手,攥的紧紧的不肯松开。
许词掰了好久,都掰不动。
他觉得有些好笑,有好气:“陈庭樾,你松手好不好,你不松开,咱俩都没法换衣服。”
“明天就等着感冒吧。”
陈庭樾恹恹的垂着眸子,一句话也不说。
自打陈映兰给许词请了个教书先生后,两人的吃住就统一安排在一起了,睡觉都在一个房间。
烛光点起,低眉弓腰的小丫鬟送来两碗姜汤与干爽的衣服,便又退了下去。
卧室内,许词再也无法忍受身上黏糊糊的感觉,他试图奋力挣脱陈庭樾的手,那只紧握着他手腕的手却还是纹丝不动。
他有些气了,大声吼道:“你快点松开我!”
陈庭樾这才松开手。
他垂着脑袋,眸子也低垂,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许词要被气笑了,他抬起手,细白的手腕被紧箍出来显眼的红痕,明晃晃地指印彰显出那人大的惊人的手劲儿。
“你还搁这儿委屈上了?”
“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那红痕其实是有些暧昧的,尤其是许词的皮肤本就白的很,对比之下,视觉冲击很是强烈。
这种掐一下就会留痕的体质,总是格外容易激起人内心的施虐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