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拽开手边的弟子,袖中拿出一件宝器,眨眼间将自己和回命仙尊用结界罩了起来。
“毕竟不希望别人插手,”白榆举剑挑眉:“今天活着的人,可以从这个结界里出去。”
“……”
对方眼中有轻易看出的疲惫,白榆不知道他在这期间做了些什么,但知道他对外的宣传一定不全是真的。
结界并没有隔绝外界视线,是白榆故意的,就是想看看在回命仙尊眼里,命和名,他到底选择哪一个。
“你饶了我,”对方对着白榆阴沉笑笑,说:“你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这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何必斤斤计较呢?”
看来他选择了命。
白榆收起剑,说:“也可以考虑,那你就把当年的真相原封不动的,完完整整的,当着你的弟子,当着九原的所有看客说出来——你告诉所有人,白家究竟是为何灭门,当年天魁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众弟子震惊且摸不着头脑,对两人的对话感到了一些混乱。
他们的仙尊在求饶?什么白家?什么真相?
个别参与进当年事件的更是汗流浃背,白榆明显来者不善,连仙尊本人都怕他。
明明之前没见过,也没听闻这一号人。
“仙尊!”其中有人喊道:“你别怕他!我们进去助你!”
“是啊仙尊,您可是天魁门的掌门,他不过是……”
而回命仙尊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眼神一直不停的朝上看,虽然这个动作不怎么明显,但是还是被白榆察觉到了。
本想直接带他去扶摇山脚当着九原人的面亲口说出事情原委,现在看来,这家伙不只是怕自己,恐怕……
“说了不让你来,你这不是还是跟上来了吗?”
白榆话音一落,上方的人也不装了,现身落地,虽然在结界外,但还是令回命仙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南系玖解释:“我没打算插手。”
“算了,你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有威慑力了。”白榆无奈。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听话,他不是也没听过自己的话?
不过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能了解自己的仇恨的人,白榆觉得南系玖既然执意来了,见证此刻未尝不可。
白榆走上前,咬破手指用鲜血画了个符咒,说:“现在,你和我性命相连,我死了你也会死,我可以保证不动你,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的弟子能保证吗?”
南系玖脸色微变了一瞬,最终什么都没说。
“当然可以,”回命仙尊僵硬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他们绝不会动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来到扶摇山脚,白榆将回命仙尊往前一踹,甚至不愿意用手碰他一下。
“那是谁?”
“回命仙尊?他怎么在这儿?”
“……这是要干什么。”
众目睽睽,白榆开口:“我问你答。”
“第一,当年白家灭门,真的是因为有所谓的祸端吗,你的证据是真的吗。”
“不是……我只窥得白家二子白榆会威胁到天魁门,威胁到我,”似乎是觉得自己与白榆性命相系,白榆不会轻易自杀,他接着道:“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生下来,就是个祸害,你会杀了我,我只是保命才出此下策——”
“那为什么要杀害白家所有人,连丫鬟和小厮你都没放过!”
白榆说这句话有些发怒,双眼盯着他,手里的剑紧握到发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
面对白榆的激动,回命仙尊倒是产生了些许的愉悦,语气也放松不少:“因为杀死一个黄毛小儿不足以让人重视这件事,当时天魁门除了卜算之术没有其他立足点,这就是白家的真相,你知道了,他们也都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直到这里,都和白榆猜的差不多。
“好,”白榆闭了闭眼,又问:“别着急,还有呢,当年前掌门是怎么死的,你的兄长人在何处。”
回命仙尊瞬间愣住,他没有想到白榆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白榆竟查到了这个地步。
提起这件事,他终于淡定不再,像是回到了七年前疯魔的状态,怒声道:“……那是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当年,前掌门中蛊病重,原来是因为他执意带回来了南江的些许蛊术文献,而文献中,除了回命仙尊之后学会的印记咒术,还有很多关于血祭的禁术。
而其中一个,也是前掌门第一个学会的阵法,就用在了自己的两个二子身上。
大儿子半残,下身瘫痪,二儿子灵脉不佳,难成大器。
自己命不久矣,天魁门又该交由谁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