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辆货车上,我也不知道在哪,大概是离开市区了。我刚才看了下外面,从沿途的景观来看,刚才是先往北,后来有一个转向,现在应该是在往东开。”
盛温缓了缓神,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处境。
“操,这他妈实在是……”他想了半天,似乎没想到合适的措辞。最后扯着嘴角,满脸忿忿地吐出几个字:“实在是……太丢人了。”
林暮山没忍住笑了出来:“是啊,要是让你的小弟看到他们无所不能的温哥竟然被几个来路不明的混混给绑了,你还有脸继续自称老大么。”
“你闭嘴。”盛温瞪了他一眼,“不行,要想办法脱身。”
林暮山敛起笑容:“我先给你清理伤口。”
盛温看了一眼手臂:“行了,你怎么那么……那么讲究。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林暮山看都不看他,低头捣鼓起手上的东西。
盛温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起来:“我告诉你,我以前在南美的时候,被一把军刺,三棱的那种,直接贯穿腹部,距离肝脏就半厘米。当时没有任何医疗条件,就这么在丛林里窝了三天,最后差点要被当地的老鼠给啃了。还有一次在华北,被人追杀,我都忘了对方是谁,就记得一把格洛克37,直接怼着我的肩打了个对穿……”
林暮山对他的光辉往事完全置若罔闻,拧开白酒的瓶盖,毫不犹豫地往他伤口上倒了下去。
“我……”盛温好像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咬着嘴唇,愣是把一个操字咽了下去。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在瞬间就顺着神经末梢炸裂开来,淹没了他全部的感官和知觉。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好像在烈火里滚了一遍,火星迸裂着直冲天灵盖。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难以置信地瞪着林暮山。
过了大概得有半分钟,大概是终于适应了一些那锥心剧痛,他吐出一口气,艰难地开口:“你……你是在报复我吗?”沙哑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林暮山终于抬起眼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我在给你消毒。再说了,温哥身经百战,这点疼算什么。”
盛温欲哭无泪:“哥哥啊……有你这么消毒的么?就算是医用酒精也不能直接往伤口里倒啊!”
“所以讲究的到底是谁?”林暮山斜睨他一眼,手里动作没停。他捏着盛温疼到几乎没有知觉的手臂,拿起刚刚撕下来的布片,沾了点水把伤口周围细细清理了一番,随后干净利落地完成包扎。
盛温在黑暗中闭上眼,喃喃道:“我上辈子到底怎么你了。”
林暮山没什么表情:“不用上辈子,这辈子的账还没算清楚。”
盛温不想说话,靠在车厢上努力平稳着呼吸。
林暮山收拾好手上的东西,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你先让我缓缓。”
嘉云洲际酒店。
林岳站在落地窗边对着手机说话,阴鸷的目光落在窗外霭霭夜色里,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我是真心诚意和你合作,烟花的独家代理也给你了,价格也都是按你的要求来,你现在什么意思?我的人你都敢动?你想干什么?”
“抱歉林总,是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当初你说让我帮你把林暮山弄出来,让他做不成警察,我已经帮你办到了,可是现在是你没诚意,你把他留在国内,就是不给我活路,既然你不舍得让他走,可以,我会帮你看好他。”
“我把他留在哪那是我的事,我的家事你也要干涉?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你能保证他是真心在帮你做事?”
“这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跟我没关系?他现在隔三差五就去见警方的人,我就问你,如果他在暗中给警方输送情报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跟你合作?万一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你要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林岳笑了起来:“你堂堂一个公安局副局长,要我保证你的安全?开什么玩笑?”
“我不知道你把他留在国内到底想干什么,我确实也管不着。但是我必须为我的利益考虑吧。如果你坚持,那就只好委屈一下林公子了。”
“你也不止绑了他一个吧。”
“哦对了,还有你那位能干的助手。这个没办法,本来没想连他一起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过林总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林岳沉默良久:“说吧,你想要什么。”
电话那边看来早有准备,丝毫没犹豫:“我听说,林总最近在谈一笔大生意?你这次不需要我给你保驾护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