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温摸摸鼻子,斟酌了一下措辞,说:“之前一段时间,他俩基本上是……出入同步,一起上班,一起查案,还一起把我列为头号敌人。”
盛温瞄了一眼林岳的表情,故作若无其事地说,“哦对了,我的人还说,看到他经常在那警察家里过夜。那至于他俩关了门都做了些什么……”
林岳有点诧异,抬头盯着盛温,脸上表情难以形容。
盛温很无辜地看着他。
林岳想了两秒,表情恢复了平日的淡定:“这种不稳定因素,你还是要尽快搞清楚。”
盛温嘴里温顺地应着是,心里却开始吐槽。
我要怎么搞清楚?在他俩房间里装摄像头?我是嫌活得太久了吗……唉,老大什么时候能想开点,干脆把俩人打包扔出国,直接锁死在一起,省时省力又省心……
这时,盛温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起看了一眼,表情就变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岳哥……我晚上临时有点事,得出去一趟。可能……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
林岳表示理解:“没事,去忙你的吧。”
临川市。
江晚鹤家。
江晚鹤把一台笔记本电脑转向钟潭:“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钟潭接过,只见屏幕上的一个打开的文件夹里,密密麻麻全是排列整齐的各种格式的文件,从文件名看出来也是精心编排过的。
“我大致看了看,这里面整整1T的文件,包含了当年林岳和德钦集团勾结,在病人身上做药物实验的所有详细资料。每个病人的档案都有,每一次实验的数据记录,甚至图片和视频,全部在里面。哦,还有他们之间所有的资金往来。”
钟潭翻看着内容详实的资料,内心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些……不可能全是从疗养院档案室里弄来的。看来他真的收集了很久。”
“还不止这些,你看这个文件夹。连林岳这些年在北美公司的内部资料都有。”
钟潭翻看了一下:“看来钱川这几年并没有接触到他的核心业务,这部分资料我们已经掌握了。意义不大。”他又重新翻回去,“不过,前面这些,已经足够定他的罪了。看来钱川这次是真的想之置他于死地啊。”
“这里还有几段语音记录。”江晚鹤说,“我听了。你也听一下。”
钟潭点开语音,开始播放。
从时间可以推断,那是钱川在从燕平到嘉云的路上录的。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录制的比较匆忙,在语音中,他总结了这些年追踪到的林岳集团的一些情况,也说到自己这么做的理由,确实是如他们推测,他提到当年林岳的那场弑主篡位,说自己是想要为曾经对他有恩的德钦都迈报仇。
他提到他最近几个月陆续访问过当年的那些受害者,很多人在当年药物的影响下,痛苦地支撑过一段艰难的时间,几个月或几年,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而剩下的幸存者,有些人不想再提当年的事,有些人表示愿意提供证据,在有需要的时候也愿意出面作证。无一例外的,当年疗养院里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他们的影响都是伴随一生的。
文件夹里还有一长串经过当事人同意的访问录音。
他还提到,林岳已经在国内建了仓库,并且已经把部分重要设备和生产线转移回来了。但他还没摸清楚具体的位置。
在语音的最后,钱川说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追杀自己,也许不能顺利回到嘉云。他说明了自己整理这些证据是打算在适当的时候交给警方,但是他怀疑警队里也有林岳的人,所以他会谨慎行事,会把这些证据交给信得过的人。
也许是怕资料落入敌方手里,钱川从头到尾没有提过林暮山的名字。
钟潭听完钱川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如遗言般的自述,陷入沉默。
窗外的梧桐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在窗户上摇曳着婆娑的树影。
过了一会儿,江晚鹤先打破沉寂:“你怎么考虑?”
钟潭说:“我们今天已经找到杀害钱川的凶手的确凿证据了,只是人还没抓到。加上这些,至少现在暮山已经完全可以解除嫌疑了。”
“你想把他撤回来?不可能的,他不会同意。”江晚鹤的语气柔和,但是坚决。
“我知道。我只是说……”钟潭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现在怎么样?”
“还没和我联系,应该一切正常。”
江晚鹤看着钟潭满脸的忧心忡忡,安慰道:“你别这么担心了,这次任务我们是评估过的,如果风险过高,我们也不会轻易让他去冒这个险。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