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部有些官员不知晓,但兵部的都知道,皇帝一大早就出宫去了,怎么可能此时召见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有问题。
有些人慌了神,甚至想要找地方躲藏,邝埜大声道:“只是陛下召见而已,有什么怕的,若是有什么事,有本官在前面顶着呢!”
这才让兵部的人稍稍安心。
于谦似有话要说,邝埜一个眼神过去,轻轻摇了摇头,于谦只能把话都咽了下去。
过了一盏茶,兵部所有人都跟在邝埜身后,随锦衣卫前往乾清宫。
虽然心中十分害怕,但看到前面有尚书邝埜和侍郎于谦顶着,众人才压抑住了逃跑的冲动。
另一厢,曹吉祥等人将朱祁钰带到偏殿,给他换上了朱祁镇的龙袍和帽子,等着上朝。
“陛下不用心慌,也不用说什么,一切有我呢!”曹吉祥笑眯眯地说。
新皇帝越像个傀儡,他们就越能将权力,都掌握在手中。
一旁的刘僧也道:“正是,陛下,如今宫内都是咱们的人,那些文臣都是软脚虾,被那刀一指,保证都闷头叩拜您这位新皇。”
朱祁钰听罢,得意一笑:“待事成之后,二位公公就是首功!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曹吉祥和刘僧顿时笑得像菊花一般灿烂:“好说,好说,臣等并非要这功劳,而是为了大明江山啊!”
待有人来报,宫内的大臣都被集中到了乾清宫后,曹吉祥让朱祁钰稍等片刻,他自己先出去见大臣。
看到是曹吉祥,诸位大臣顿时激愤起来:“曹吉祥!你这是想当第二个王振吗!”
“还不赶紧将人撤了!陛下回来还能从轻发落!”
“反贼!你这反贼!”
……
锦衣卫要上前捂那些叫嚷出声的大臣的嘴,被曹吉祥阻止了:“不可对大人们无礼!”
只是锦衣卫们的佩刀出鞘,也让许多人不得不闭了嘴,免得真就被一刀送走了。
见大臣们渐渐安静下来,曹吉祥才道:“各位大人误会我了,我这是在匡扶大明江山,拯救我朝基业啊!前日神迹天幕出现,提前告知了大家御驾亲征的惨败,可如今,先皇帝依旧执意御驾亲征,这与直接送死何异?难道诸位就眼睁睁地看着,大明气运腰斩,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南迁吗?”
于谦正要反驳,被邝埜拉了一把。
于谦看向邝埜,用眼神询问:“为何不让我戳穿这厮?”
邝埜轻轻摇头,以太&祖皇帝的聪明机智,能没发现曹吉祥等人的野心和行迹吗?恐怕还有别的安排。
于谦只能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邝埜、王佐、王直等人,心不动如磐石,但有些脑子不够用的,之前也一直不理解皇帝为何还要御驾亲征的,就被说得有些动摇了。
曹吉祥见下面反对的声音不大,特别是邝埜这种最爱唱反调的,此时闷得像个鹌鹑似的,完全不吭声,心中顿时得意:邝埜可是连王振都敢直接怼的人,如今却愿意听他劝,可见自己比王振是要强一些的。
于是他继续道:“先皇帝一意孤行,要将大明带入绝境,我等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更何况,出了宫的那个先皇帝,已经不是那个皇帝,是邪祟占据了龙体,要败我大明江山!”
相对于前面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话更让大臣们惊诧:“什么!想造反也得想个像样的理由吧?”
“皇帝乃真龙天子,邪祟怎可能随意近身?”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我看你才是被邪祟占了身!”
……
这一次,大臣们的反应,比先前要大多了。
你说皇帝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要御驾出征,可能会把大明带沟里,是有道理的,可是你不能瞎说八道,给皇帝那样泼脏水!
曹吉祥的话,太违背他们的认知和忠君的念头了,谁都不愿意信。
在大臣们吵吵嚷嚷后,邝埜提高声音反问道:“你说陛下是被邪祟上了身,有何凭据吗?”
他们的皇帝,确实是被附身了,却不是什么妖魔邪祟,而是从贫苦农家出身,凭自身实力起家的太*祖皇帝!可惜这些人眼瞎,竟看不出来,甚至还想造他的反!
曹吉祥并不知邝埜问这话时,底气十足,只以为邝埜又像往常一样,想要开杠了而已。
“凭据?”曹吉祥尖着嗓子笑道,“凭据一直在你们眼前,你们从未发现吗?先皇帝变化如此之大,你们难道没察觉?他纵容大家殴打王公公、只因天幕一句话就抄王公公的老家、又突然要考较武将勋贵,不合格者夺爵……这哪里是仁慈和善的皇帝做得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