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也在纷纷打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天上出现了异象,预示着岳将军会死于秦相的构陷,但是会青史留名,皇帝因为和金媾和,会遗臭万年。至于更详细的,宫里的人也不敢说了。
这些消息,还是之前没摸清形势,将消息传出去的人说的,皇帝一抓到几个人,什么都没问,直接处死了。这里面可还有跟着皇帝从开封府出来,一路随侍身边的老人啊!皇帝根本不考虑任何情分,直接亲自监刑,确认人死了才把事儿翻过去。
这事儿在宫里传得特别厉害,所以看过天幕的内侍宫人们,根本不敢说出里面的内容。
朝臣们会感觉有点不可置信:因为怕遗臭万年,所以皇帝改了性子?再说了,是什么异象,能让皇帝深信不疑?
张俊虽已接到军令,赶赴了军队驻地,但他消息比被困在左相府的秦桧还灵通:“如此说来,皇帝的心意,确实是变了?”
身边谋士赞同道:“以官家这些天做下的事情来看,确实如此。”
皇帝心意多变,朝臣众所周知,但皇帝很多时候并不直接言明心中所想,只能看他做了什么事来。
韩世忠也收到了相关消息,随手传给了手下的人:“诸位如何看?”
手底下的人传阅了一遍后,都道:“虽说这异象听上去颇有些儿戏之感,谁敢以此事来愚弄皇帝?可皇帝深信不疑,想必确实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赵构能够成为赵氏皇族的独苗苗,可不仅仅是运气好,脑子好用也是一个方面。如果太简单的东西,根本糊弄不了他。
众人忍不住纷纷猜测起了,宫内到底出现了什么异象,为何能让皇帝突然大变,难道是有什么依仗了,所以无所顾忌?
这样议论了小半柱香的功夫,也没有个结果。
韩世忠直接压下众人的声音,道:“诸位,皇帝态度大变的原因,除了宫内人,我等是无法猜到真相的。如今,对我等来说,重要的不是皇帝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而是皇帝接下来会如何做。”
谋士立马道:“皇帝接下来肯定是要战了,他已亲身披挂上阵,若是临阵脱逃,可不仅仅是让天下耻笑这么简单了。”
韩世忠摆摆手:“谁人看不出,如今的皇帝是想战不想和?关键是……”
说到这里,韩世忠顿了顿,环视了所有人一眼,才继续道:“关键是,皇帝这战意,会持续多久?若是像以前一样,将来犯的金人打退了就打住,那我等也像以前那般打仗就行。但若是皇帝想把金人赶回老家去,重新夺回开封,那我们应当血战到底!”
南宋这些将领,打仗确实憋屈,明明正值士气高涨、能追击敌人之时,却突然命人撤军。枢密院才有调兵权,将领没有,他们即便想乘胜追击都不能。
众人也想起了那种憋屈感,特别是当初皇帝在岳飞都打到了开封府郊外时,竟然十二道金牌将人撤回,实在是太扫兴太让人难受了。
打仗都不能痛痛快快打,确实让人不想那么卖命。
“这……将军,皇帝的心思咱们如何能猜得到?”谋士们也十分为难。
皇帝以前就一心求和,突然说他想打到开封去谁信啊?
韩世忠沉默了一会儿,道:“此次面见皇帝,我感觉他和往日都不太一样了。只是这还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什么定论。这回出来,由皇帝总领指挥,咱们先观望着就是,待确定了皇帝的心意,咱们再做改变不迟。”
“是,将军。”
韩世忠担忧的,也是朝中大臣们所忧虑的,就是担心皇帝又横跳。
岳云也对此十分疑惑,追着岳飞问道:“将军,你说官家此次是什么意思?为何他还亲自来作战之地了?”
岳云还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内心里是十分不喜如今皇帝的做派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打仗就打个彻底,要把金人打回老家去,打了几场胜仗,给了金人一点教训就撤兵,有什么意思?
岳飞还在查看武器和战马的情况,他离开了两个多月,岳家军中虽然一切都有序,他还是不太放心。
“此次是要打仗呗?皇帝不和谈了,金人肯定又要南下了,所以咱们要做好准备。”岳飞随口答道。
岳云还是觉得心有些不安,继续说:“将军,您就不担心这次打完,又让你回去当什么副使么?”
岳云这两个月过的不太痛快,还是在军中比较舒坦。
岳飞摇头:“我不曾想那么多,官家让我打仗,我就很高兴,但若不让我打,我也不能违抗皇命。只是未能收回北方山河,我心中便有牵念。若官家有意要收复山河,甚至打到幽云十六州去,我也要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