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闷的五条悟开了口:“几位只需要告诉我,我妹妹的情况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就好,其他的不需要过于在意。”
“五条先生此言差矣,”最先开口的那个男人摆了摆手,“于我们修道之人而言,命理一说玄之又玄,人有大劫将至,亦有死劫避无可避,但我等若不能堪破这位小友究竟是命中有此一劫还是死劫难逃,就是能救也不能轻易出手啊。”
若是大劫,帮也就帮了,因为这说明受劫的人早晚要渡过这一劫的,但要是死劫……这可不能随便帮,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死劫不可解,也不好解,毕竟死劫就好像人大限将至一样,说难听点儿就快死了,若真的是有大运道的人,或许帮一把能活——这说明天命不愿意这人这么早就死,但若是真该死的人,轻易插手可无异于逆天改命。
改命本来就够难的了,更何况还是逆天而行?
没个千万年道行谁敢这么干?
更别说他们也只是才修炼了二三十年的“小道士”而已。
偏偏奈奈面相早夭,却又活到现在,命运线又难以堪破,这谁敢轻易下手?
唯一一个女人放下了一直没停下掐算的手,叹了口气望着五条悟:
“道友,实不相瞒,刚我仔细观察过小妹妹的情况,她的沉香消根本解不了,你怕是要另请高明了。”
“师姐,”一直没开过口的娃娃脸男人终于出了声,“你为何说她的沉香消解不了?我刚刚也看了,寻常人中了沉香消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就会命悬一线,可这小友虽面色苍白但心跳强韧有力,与睡着一般无二,不该无解啊。”
女人乜了娃娃脸一眼,又看向最先开口那肤白男人:
“不信你去问大师兄,他定然与我一样觉得无解。”
娃娃脸男人立刻去看肤白男人。
男人犹豫地看了五条悟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也想这么问的五条悟下意识看了一眼先他一步问出口的娃娃脸男人,“命悬一线的尚且能救,她怎么就不能救?”
——这也是五条悟想知道的。
被叫做大师兄的男人摇了摇头,并没立刻解答娃娃脸男人的疑问,而是看着五条悟问了一个问题:
“这位小友到这个情况,是咒具所为,还是人为?”
这个问题五条悟回答不了,但也对男人的提问有些不解:“两者的区别在于?”
“之前也说过沉香消是一种特殊咒具,是会认主的。”男人叹息般地解释着,“倘若是有人直接用咒具对小友出手,小友自是有救,可倘若是有人将咒具炼化后再对小友出手,那就没救了。”
娃娃脸男人听的云里雾里:“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咒具咒具,只是承载力量的一种器具,既然能用咒具施为,那必然有其他咒具可解;可要是被人炼化之后,咒具与咒术无异,轻易不可破。”
“我观这位小友的状态,呼吸绵长,心跳稳定,可见对她下手的那人本意就是要她长眠不醒,五条先生身为咒术师,应当比我更清楚诅咒效果是因诅咒之人的心意而定吧?”
五条悟抿了抿唇,沉默。
他自然是清楚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劳什子沉香消竟然还能被炼化成为“咒术”,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像是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一样,被叫做大师兄的男人又开口说话了:
“炼化一事非常复杂,没个百八十年做不到,想来应该是很早之前,这个沉香消就被炼化为术式的一部分了。”
“沉香消消失已久,这位小友能遇上,也是……命中有此一劫。”
其实男人更想说的是“倒霉”,但看着五条悟明显黑沉的脸色,他还是换了个说法。
这次来的四位明显是帮不上忙了,五条悟当即就提出请四人吃个饭好好答谢他们一番,顺便还说能报销他们来回的路费,但——
“不必客气,”大师兄行了个道礼,“如果五条先生不介意,不妨让我和师弟师妹们再细细观察一番这位小友的手相。”
“如此命格奇特之人我也是头一回遇见,倒真想弄明白她究竟为何能存活八年之久,既无改命之相,又无夺舍痕迹,当真是奇也怪哉!五条先生……”
这位大师兄显然是个痴迷于此道的人,一说起来滔滔不绝,甚至还有把奈奈当成观察对象的意思,听的五条悟表情越来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