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警察过来还得十五分钟,你快点讲吧。”
然后就好似毫无防备地坐在了床上,同时还假装自己没看到野原久那得逞的偷笑。
大概是真的为了放松奈奈的警惕,野原久用一种怀念且忧伤的语气讲起了他的故事。
***
他是野原慎的私生子。
私生子这个名头不好听,他也不愿意承认,但却真真实实地摆脱不掉。
他的母亲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奶茶店店员,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她那姣好的容貌和身材。他刚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愿意和野原慎在一起,毕竟野原慎虽然有钱,却也不是顶顶有钱,以她母亲的样貌找个比野原慎更好、更帅、更有钱的也不是没有机会。
后来他母亲临去世前他才知道,他母亲是被骗的。
野原慎很热烈地追求了他母亲一段时间,表现得像是一个十足真心的老实男人,可等他母亲和他在一起了,甚至愿意未婚替他生孩子之后才知道,野原慎不但已经结了婚,还有个女儿。
可那时他母亲不但有了他这个儿子,还又怀孕了,所以她不得不依附着野原慎生活。
其实这一切野原久也都不在乎,他只是想着,就这么和妹妹相依为命地活下去也是不错的,有野原慎每月定时打钱,他只需要等到高中结束后脱离那个父亲就够了。
可命运有时候像是给他开了个玩笑。
高二那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他以为对方是个女生。
那个女生的名字叫小梨绪。
是他先表白的,也是他先追求的小梨绪,追求过程并不怎么轰轰烈烈,因为他知道小梨绪有些内敛腼腆,如果受到太多人的关注她应该很不自在,所以他只是偷偷看着她,放学送她回家,早上给她买杯热牛奶,等在她家楼下,然后就装作偶遇,一起走一段上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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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来说,如果按照一般言情小说套路你们俩应该在一起了,但据我所知小梨绪似乎并没和你在一起过吧?”
奈奈在听到小梨绪的名字后就知道,两人根本没能交往——一旦两人交往过,小梨绪的资料里肯定会有所记录,一旦有记录,那野原久一定是早早地就暴露在五条悟的视线中,也一定早就被监视起来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让他控制着咒灵吃人作恶的机会。
被打断的野原久也不恼,点了点头承认了奈奈的说法。
***
就在小梨绪已经被他打动,眼看着就要松口接受他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野原津纪子突然找到了他,警告他离她的真人芭比远点。
野原久根本不知道什么真人芭比,对野原津纪子的话一头雾水,直到她说出了小梨绪的名字。
野原久先是惊讶,而后就是愤怒。他是真心喜欢小梨绪,所以没办法忍受有这么一个女生对他喜欢的人如此作态,于是他根本不顾及什么“男生不打女生”的绅士原则,当场就要对野原津纪子动手,然而,她说:
“你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好人吗?不过是爱穿女装的变态而已啊!”
野原久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说谎。但野原津纪子的表情实在太过笃定了,他没办法将她的话当成一个谎言,所以他逃了,他疯狂地想和小梨绪求证,野原津纪子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小梨绪却并未想过隐瞒,当他问时,她就直接点了头:“是的,我是一个男生。”
那瞬间对野原久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所以他整整一个星期都没去上学,躲在家里喝的烂醉如泥。
但等他重新振作,决定哪怕小梨绪真的是男生他也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学校的一切似乎都变了。
小梨绪的男生身份暴露了,连带着小梨绪的状态也很不稳定。她总用一种忧愁却又空洞的眼神望着他,也不说话,看得他心生退意。
也许他确实是遗传了一些他那个父亲的渣属性,他真的躲起来了,休学在家,不敢再见小梨绪,可直到野原津纪子带着一群人闯进他家,他才知道,野原津纪子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野原慎那个正牌夫人生的孩子。
接下来就是噩梦一样的日子。
闯进他家的人身手很好,身上还带着麻醉剂,他很快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那房间里只有一张手术台,和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铁笼——奇怪的是那些铁笼里什么都没有。
后来逃出来的野原久才知道,那里是一处废弃医院的地下室。而他就在那间地下室里被当成了实验模型,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