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空中的魔力残秽早已链接了由狂笑召唤出来的固有结界,为结界的现世提供了足够的魔力支撑。
公务猿推了推眼镜,死死盯着狂笑眼前、那爆发出大量黑雾和彩色丝线的铁锥护目:
“原来如此,那个东西就是狂笑之蝠的宝具、维持这个这个固有结界显现的凭依,更是魔力残秽和他之间的链接点!”
金色的宝具如同流星一般击中了怪物的手臂,富婆手持巨斧砍断了肉山的一只手腕。
而同时,狂笑的锁链也终于击中了还未完全关闭的“孔”。
全身的魔力被一次性抽空,力竭的狂笑利用自己的宝具,成功地对自己的固有结界进行了“改写”。
几乎已经缩成了一个黑点的“孔”被短暂地撕扯开,如同岩浆一样的黑泥借着最后的出口,如同瀑布一样喷发涌下!
黑红色的大量液体兜头泼下,将狂笑和富婆全部淹没!
后方的所有人:“吉尔伽美什!”
血红色的黄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璀璨的星河夜幕。
富婆困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姿势慵懒地仰躺在草地上。
她看着头顶的星空,茫然地眨了眨眼。
富婆出身富贵,从小就生活在钢铁丛林一样的都市里,城市的光污染早就让月亮失去了星星的陪伴。
再加上富婆常年宅家打游戏,于是自从有意识开始,她所见过的所有夜晚都只有漆黑一片。
可是现在,充斥着玻璃大厦的钢铁丛林真的变成了“丛林”——特指原始森林。
富婆一个仰卧起坐立刻翻身坐起来,由于动作幅度较大,她身上的金色铠甲发出了金属碰撞的细碎声响,惊醒了躺在身边的另一个人。
“怎么了,吉尔?”
身边传来一道极致温和的声音,声线辨别不出男女。
那是一个拥有绿色长发、绿色眼睛的美丽之人——富婆只能这么形容。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喊出了面前人的名字:“恩奇都。”
“你似乎很迷茫,吉尔。是看到了什么吗?”
富婆看向森林深处,反问:“你觉得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恩奇都?□□、暴君,还是贤明的君主?”
恩奇都坐在她旁边,低头轻轻抚摸膝盖上的狼崽:“不要在意别人,尽情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这是吉尔曾经说过的话。”
“所谓人生的道路,从来就没有固定的方向。只要是自己走出的路,不论它通往何方,那就是正确的答案。”
恩奇都转过头来,朝她温柔地笑起来:
“吉尔,王是孤高的,但王并不孤独,王拥有最强大坚韧的心脏。”
恩奇都伸出手来,充满着生机的能量在其掌心汇聚,周遭的草木生长、繁花盛开。
晦暗的森林中突然亮起了无数绿色的光点,萤火虫们在丰茂的草地间飞舞,在大地上映照出了另一片天空。
“王的背后还跟随着臣民,还有王的友人们——许多人聚集在一起的话,这条路就不会那么难走,这就是指引臣民追随的王。”
如同泥块干涸、土壤龟裂一样的痕迹突然出现在恩奇都脸上。
吉尔伽美什突然攥紧了恩奇都的手。
裂痕快速地蔓延了恩奇都全身,但天之锁仍在笑着:“我的朋友,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向你传达,但这个梦似乎该醒了。”
天上突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下雨来。
雨水渗进了躯壳表面的裂痕中,却没能滋润渐渐干裂的土壤,反而加深了腐蚀,使干掉的泥块一块块崩裂、脱落。
难以描述的情绪充斥着胸腔,富婆在某一瞬间突然回过神,眼神复杂:
“你早就认出来了吧——你是真正的恩奇都,而我却不是真实的吉尔伽美什这件事。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看见了,乌鲁克仍健在于此。”
美丽的绿色之人已然破碎,干裂的指尖指向了她的心脏。
“和吉尔一样,你也是这么坚信着的吧?”
“乌鲁克……”
富婆睁开了眼,仍然有些没有回神地喃喃自语。
“吉尔伽美什!”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麻婆和南熙漂浮在半空,朝着她们的友人伸出手:“快来!”
而在她们身后,更多眼熟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天空上圣杯的“孔”彻底消失了,但黑红色的液体还在地面上流淌。
蓝色的能量光盘悬浮在半空中,公务猿举剑将所有人带离了下方的黑泥,在对上她视线的时候松了口气,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毛豆朝她用力招了招手,大声说:“既然醒来了就赶紧爬出来啊!泥巴臭烘烘的,粘在头发上就完全不闪亮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