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死了,他被伊芙古德杀死了。
不行——他必须追上去,他必须、当面问清楚。
双腿好像重新恢复了知觉,哈利猛地冲下楼,他一定得追上她,他不相信这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伊、芙——古德!”
带着气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伊芙古德就猜到有人看见了那一幕,只不过那人居然是哈利,这下就比较麻烦了。
“嗯。”
女孩的声音很轻,落在他耳中却是刺耳的,哈利颤抖着抬起魔杖。
这时她身后的男人也利索地抬起魔杖,双方立刻呈现出一种僵持的局面。
“你没有看错,哈利·波特,”女孩的声线很平稳,“我杀死了邓布利多,没有内幕,也没有人逼我,都是自愿的。”
“这也是你的立场吗!”
“是的,我猜你想骂什么,”伊芙古德抬起手,“垃圾?一条狗?——请便,我就在这里。”
他骂不出来的,她知道,这种字眼太肮脏了。
“这也算你们想让我活下去的计划吗!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我只是想要每个人活下来,这难道也有错吗!”
这没有错,哈利。
但是我们这样也没有错,所以到底是谁错了呢。
伊芙古德没有回答他,她也没办法回答他,她叹了口气,拉下斯内普抬起魔杖的手。
“我没办法回答你,忘记现在的这段话,请继续走下去吧。”
双方都没有念出魔咒,哈利注视着她和男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他一下跪倒在地上。
她连对自己都没办法下手,到底是怎么向邓布利多下手的。
女孩从内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顺势塞进嘴里。
“苦的。”
-
邓布利多的死亡给食死徒打了鸡血,伊芙古德——斯内普的教女被奖励了不少好东西,但女孩不需要加隆,她更情愿吃纳西莎为自己烤的小饼干。
到后面卢修斯也从阿兹卡班里逃了回来,那天晚上他们一家和两人在蜘蛛尾巷吃了一顿秘密聚餐,这个平日看起来金贵的男人都快被折磨成行尸走肉了。
纳西莎哭得很伤心,但是她更高兴卢修斯能回来,当天他们都喝了很多酒,伊芙古德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葡萄酒。
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她能享受一天就是一天。以伏地魔现在的脾气,每天不死食死徒都已经是谢天谢地。
“要是我们赢了,你想去哪里?”
她悄声问身边的男人,斯内普斜靠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
“去哪都一样。”
“好吧,也是。”伊芙古德也靠在沙发上。
像他们这种人,活到现在、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没有大义凛然的正气,也不会有永远利益一致的同伴,在最阴暗最肮脏的时候他们有自己就够了。
不过如果这种人碰巧有两个,那就能做对孤雏,在漫长无期的旅程中至少有段时间能不至于形单影只。
斯内普理所当然地晋升成了校长,哈利那群人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伊芙古德杀死了邓布利多,但是现在局势完全由不得他们了——三人被通缉,他们不得不开始逃亡。
过了很久食死徒好不容易把三人抓到马尔福庄园,贝拉特里克斯吵着闹着要折磨赫敏那个泥巴种,于是甚至于整个庄园都能听见女孩的尖叫。
“我要给她刻上‘泥巴种’!”
“够了,这样就好。”
从楼上下来的女孩及时阻止了她,罗恩从没觉得见到她这么让人高兴过,而她只能做到这一步,多一点都会被怀疑。
但是最后还是让这三个人逃走了,这是女孩预料到的。从此以后抓到他们就显得尤为困难,而且他们那里进展很快,伏地魔已经感知不到很多魂器了。
德拉科在这三人逃走时被击中受了点伤,但是他们却没有伤害女孩的意思,即使罗恩真的抬起魔杖也被赫敏一把打掉。
都走吧。她拉着德拉科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到最后外面几乎都沦陷了,连霍格沃茨也基本上是食死徒的势力范围。伊芙古德虽然每天还在这里上课,但又忙于跟着斯内普两头跑。
虽然伏地魔那方的胜算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但这人的杀戮本性也暴露得彻彻底底,有时候贝拉特里克斯都会离他远远的。
而这种暴虐,在他又一次没能杀死哈利之后达到临界点,他开始怀疑自己拿到的老魔杖的归属,这下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一个人。
“大战要开始了,我们为什么这时候被lord叫走?”
伊芙古德和斯内普站在一副盔甲后,两人在计算着时间,突然从盔甲的另一侧传来了一声质问。